第15章 赵龙
李子阳和王一凡还在“重庆火锅店”蹲守着。
这一天闲来无事，学校要举行校庆，两个人就打算偷偷溜出来。
早上的天很是湛蓝，大片大片的云团在一起，缓缓移动着。周围都是自行车拉条的声音，混着些许泥土的味道。
王一凡在路上缓缓走着，想着早饭没吃，便在一家卖油条的摊子上随意买了个麻团，她看着旁边穿着黑色卫衣的男人身影，想了想，又买了两根油条。
店主是个中年男人，身材不胖不瘦，个子高，他笑嘻嘻地看着王一凡，道：“听说你们学校搞校庆，你们咋出来了？”
王一凡笑了笑，偷偷说：“趁着不注意溜出来的。”
中年男人将油条放进去，顿时滋滋冒油：“跟男朋友跑出来约会吧。”
李子阳看着王一凡在人家摊那磨蹭好久，走上前去，便听到店主的调侃。
他双手插兜，站在女人身后，想听听她怎么说。
王一凡看着慢慢膨胀的油条，随意说道：“他还不是我男朋友呢。”
“那啥时候是？”
王一凡接过塑料袋：“我还小，不着急。”
谁知塑料袋被一只骨指分明的手抢走，玩味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既然还小，那就别吃了。”
女人的脸顿时通红，她看着远处的身影拿出麻团就往嘴里塞，咬了咬唇。
“李子阳，你敢吃我的麻团试试！”
“就吃！”
“你敢！”
两个人嘻嘻闹闹，到达了万恶的“重庆火锅店”。
火锅店有一辆大货车停在店前，货车有些破旧，看着有些年头了，金属外表上有着数不清的划痕和油渍。有几个穿着围裙的人拉开货车门，一边搬货一边说着什么。
两个人对视一眼，迅速躲进一个拐角处，在这里不仅可以听到对话，还能隐藏起来。
“最近生意怎么样？”
“不好做，差点被警察抓着。”
两个人边抽烟边谈着，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游泳圈走上前去，相互寒暄着。
李子阳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录音键。
男人蹙着眉，被警察差点端了……
张伟业别再出啥事情。
游泳圈看着坐在车上的身影，有些哽咽说道：“哥，你看你都瘦了，最近要是歇下来，老妹儿给你补补身体。”
赵龙从窗外抖了抖烟，不在意道：“没事儿，最近趁着消停一会儿了，再去干几趟。”
“你在这儿给我好好顾着店。”
李子阳皱眉看着远处那个人，穿着花衬衫，戴着根大金链子，头上架着副墨镜。
三个人唠嗑完了之后，就准备分道扬镳。
“王一凡，等会儿先别进去，咱们中午再来。”
女人点了点头，两个人将录音备份好了之后，就打算往回走。
游泳圈不知为什么，往旁边回了回头，眯着眼看着迎着阳光走的两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进了火锅店，他拽了拽旁边人的肩膀：“老公，我觉得新来的那俩小情侣有猫腻。”
“俩大学生，能有啥猫腻？”
“你不觉得自从他们俩来了之后，咱们生意就越来越不好做了吗？”
男人想了想，道：“那这几天盯紧他俩，看看到底咋回事。”
“也不知道张哥啥时候回来。”王一凡在路上自言自语。
李子阳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就是有点心慌。他拨下电话号码，电话一秒就接。
“小阳，你咋知道我回来了？！”
李子阳有点莫名其妙。
“啥意思？”
“你不是因为我回来了，所以给我打电话吗？”张伟业在火车站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挠了挠头皮。
“你现在在哪？”
“火车站啊，还能在哪？”
“我们去接你，你先找个地一坐。”
两个人挂完电话，王一凡赶忙问道：“怎么样？”
“走吧，去火车站接他去。”
两个人也没顾上坐公交车，打了个车直奔火车站。
进入火车站以后，人满为患，等待区坐着的人都有些疲倦，左手拿着火车票，右手拽着自己的行李箱。不时有小孩在大厅里跑来跑去。
李子阳本想打个电话，王一凡赶忙拽了拽他的衣服，用下巴示意道。
男人顺着寻过去，发现张伟业将自己的外套铺在地上，穿着一身灰卫衣，脸上胡子拉碴的，可能是秋风有些冷冽，吹得他鼻头有些红，他从兜里拿出几张用过的卫生纸，也没怎么嫌弃，又擤了下鼻涕。
两个人顿时有些没脸看，李子阳走上前去，影子罩住了张伟业大半个身子，他有些不耐烦地抬了抬头，发现李子阳有些玩味地看着他。
他“腾”地一下蹦起来，热烈地抱住李子阳，道：“想死我了，妈的！”
李子阳拍了拍他的后背，鼻子紧了紧，嫌弃说道：“张伟业，你到底多久没洗澡了？”
“也就一个月。”
李子阳赶忙松开他，无奈笑道：“怎么，当间谍连澡都不洗了？”
“妈的，你知道那个地沟油厂有多脏吗，还洗澡，能洗脸就不错了。”
王一凡走上前去，不嫌弃地抱了抱张伟业，声音都透着愉悦：“张哥，我快想死你了。”
“还是老妹儿对我好。”张伟业将书包递给王一凡，顿了顿：“老妹儿，把包拿好，里面那个手机我抱了一路。”
李子阳赶忙接住，嫌弃道：“这么脏还给你老妹儿，不知道你老妹儿嫌弃啊。”
王一凡瞪了他一眼，道：“张哥的包，再脏我也不嫌弃。”
张伟业拖着自己的行李，搂着李子阳的脖子道：“再不追，我就追了，老妹儿多疼人。”
李子阳怼了下他肋骨，三个人没有直接进自家火锅店大门，绕道后门进的。
男人给张伟业安置好了之后，便打开关着机的手机，看着张伟业拍下的照片。
他一边翻一边想，真是苦了张伟业了……
“你想怎么办？”女人在背后说道。
李子阳回头，想了想：“我记得你写文章不错。”
王一凡挑了挑眉，道：“想让我写举报信？”
“那我可得收费。”
张伟业拿着毛巾从厕所出来，道：“不用你俩，我找着个人。”
“谁？”两个人一起出声。
张伟业寻思，这俩人也太默契了些。
“我在潜伏的时候，碰见了个记者，他说这几天也会来这一趟，我们两个人搭个伙。”
“靠谱吗？”李子阳有些严肃。
张伟业拿起一次性筷子就开始扒拉米饭，他想起当时不相信眼镜男是记者，那人当场把记者相关证件摔在他脸上，并且让他自己在网上查……
想到那个记者愤世嫉俗的样儿，张伟业在社会摸爬滚打惯了，也知道谁有没有骗他。
虽然自己是傻了那么点儿……
“不会错。”男人将毛巾抛给王一凡，自己一个人胡吃海塞。
王一凡将毛巾折了折，准备放回二楼的厕所。
李子阳夺过来，径直上了二楼。
张伟业看了一眼，哼了一声：“矫情。”
“老妹儿啊，将来找男人可不能找这样小气的，就该找我这样大气的。”
王一凡看着他上身披着个绿色外套，下身穿了个黑色大裤衩，腿毛还一抖一抖的，顿时哑口无言。
几天之后，食品安全部门举报地沟油事件，一时间报道铺天盖地，下令抓获赵龙等省外几人，将他们绳之以法。
赵龙也走上了亡命天涯之路。
因火锅店属的是游泳圈老公的名字，所以暂时还未被查获。
两个人照常上着自己的兼职，游泳圈发现，对面那家火锅店开业了，她不经意瞥了瞥后厨的俩人，发现两个人认真的洗着自己的碗。
她在后厨小声叫道：“小刘，你过来一下。”
小刘过来：“姐，咋了？”
“那对小情侣你觉得奇不奇怪。”
小刘想了想，道：“干活儿挺卖力的，但是吧……”
“我总觉得见他俩之前有点面熟。”
游泳圈催促道：“你想想。”
小刘也说不上哪里见过他们，他转过头去看着王一凡的背影，突然说道：“我知道在哪见过她了。”
“就对面那个火锅店，当时我和哥儿们吃过饭，女孩在那当过一次门童。”
游泳圈皱了皱眉，嘴上的劣质口红也被她舔得所剩无几，她拍了拍小刘的肩道：“行，你先去干活吧。”
她想了想，还是打了个电话给赵龙：“喂，哥。”
“老妹儿，咋了？”
“我觉得你被陷害了，怀疑是对面火锅店搞得鬼。”
赵龙猫在一辆货车里面，他还穿着几天前的花衬衫，但已经有了些许味道。
他吐了口痰，道：“老妹儿，你给我去查查，要是真是他干的，我他妈就去干/他。”
赵龙顿了顿：“这几天把店关了吧，老哥可能护不住你们了。”
游泳圈满脸湿润：“老哥，你告诉我你在哪，让我去看看你也好啊。”
赵龙叹了口气：“别找了，先帮我查清楚，我赵龙就算坐牢也要拉着害我的人一起下水。”
今天真是一个风和日丽，秋风送爽，杀人不眨眼的好天气。
李子阳和王一凡也正式和游泳圈说明了辞职不干的消息。
两个人出门之后，游泳圈面露凶光，道：“小刘，你给我跟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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