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天道

迷茫的达西是荒野中孤直的白杨树，她身材高挑，眼神忧郁。那随风飘舞的波浪形长，既诉说着她的率真，也宣告着她的迷茫。达西也许并不美，但是她已经具备了最让人陶醉的气质。山中的果子已经熟了，这个成长于魔法世家的女子，如今已经孕育出了独特的心性。

        西亥王国的统治阶级一共分为四层，第一层为王族，第二层为大贵族，第三层为贵族，第四层为魔法世家。其中宗教领袖根据其地位高低，处于第三到第四层的位置。这种社会结构已经年代久远，虽然有着智者规则的强大束缚，但是随着社会的展，这种结构已经生了微妙的变化。

        二百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驱魔战争几乎要将这个制度彻底摧毁，原本执政的东王后裔在这场战争中被消灭殆尽，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已经没落的西王后裔被大贵族白羽所扶植，鲜明的旗帜被树立，分散的人心再一次凝聚，智者的制度又被重新建立了起来，不过这个新建立的国家已经和以前大为不同了。

        达西从小就一直受到家族的教育，由于达西这一辈人中没有男丁，达西与姐姐便受到了祖父异常严格的训练，好在两人都聪明伶俐，家族私藏的魔法很快就被她们所掌握，而家族兴旺的使命也自然而然落到了她们的身上。

        达西身上的担子虽然沉重，但她也依然怀着乐观的心态面向未来，然而一切都在那一天的晚上生了变化。当年幼的达西亲眼目睹姐姐消失的经过之后，她的人生出现了18o度的逆转，疑窦从此在她的心底埋下。改变她的并不是姐姐消失的事实，而是在事后达西从祖父的脸上看到了诡异的微笑。

        祖父在高兴些什么？世家联盟的人又在高兴些什么？年纪越来越大的达西，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深，在她看来世家联盟的人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事情生。

        “如果再能诞生一位像智者大人一样伟大的人就好了。”达西最先想到的就是这句话，起初年幼时的达西也并没有产生什么怀疑，毕竟智者大人一向都被尊为最伟大的人物，把智者大人常常放在嘴边倒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可是当达西与社会上各个阶层有了较深接触之后，那些心态上的不同便十分的明显了。一定有什么问题，世家联盟与秘士的纽带究竟是什么？达西越是思考就越是迷茫。

        入夜了，达西坐在草地上望着天空上的繁星，心中不由得又想起姐姐来。所有的线索都已经收集齐了，达西并不是笨蛋，她已经能够猜出那一夜姐姐其实是变成秘士了吧。“哎！”达西叹了口气，“不知道姐姐还活着吗？可这么多年都杳无音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理清了思绪以后，达西又将注意力放回到了正事上来，她一路追踪着狂热的科里来到了这里，起初达西以为科里只是个疯狂的秘士狩猎者，然而当她现科里对于卫煌奇怪的态度时，她忽然觉得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蹊跷。怎么办呢？还能继续追查下去吗？达西考虑了再三，最终决定独自前往科里的住处一探究竟。

        科里独自住在一间宽敞的大帐篷里，达西注意到帐篷里没有其他人，便想了个理由进入了帐篷。“打扰了，我是处刑队的成员迷茫的达西，今日才刚刚来到这里，你也是世家联盟的成员吧，我听说你叫科里。”

        狂热的科里是一个瘦高的男子，他看起来四十多岁，身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大衣，此人虽是个精干的人，但是浑身却乱糟糟的有点邋遢。科里没有回话，他只是不停的用布擦拭着一把细长的军刀。

        达西看到他没有反应便继续说道：“我是为了寻找秘士而来的，你应该知道冰骷髅弗兰克战死的事情吧，真是太让人气愤了，上层的人怎么能轻易放过那种家伙呢？如果放任这个秘士逍遥下去，那么整个处刑队的脸面就要丢尽了。大哥，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听到达西的话，科里抬起来头来看了她一眼，达西只觉得那张干瘦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严肃，而那道目光就如同他手中的刀子一样锐利，直刺达西的内心。科里依旧没有说话，这样一来达西开始变得尴尬起来，她不明白对方的用意，也许科里只是对她有些防备罢了。然而就当达西想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科里终于开口了。

        “你知道什么是天道吗？”

        “什么？”科里的话题转移的太过突然，达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科里又道：“你也是魔法世家的子弟，应该很清楚这些东西才对。天道即是万物运行的规则。”

        达西还是不明白科里的意思，便接着说道：“智者大人所定的规则我倒是很清楚。”

        “所以说智者大人是一个伟大的人，而我们都不过是愚者罢了。可惜的是智者已经不复存在，只留下我们频频在摆子弄棋。这个时代需要另一个智者，哪怕制造出来一个也在所不惜。”

        听到科里的话达西吃了一惊，这正是世家联盟中的一些人有意无意中会吐露出的话，狂热的科里果然知道所有的事情，真相已经近在眼前，可是眼前的这个人会乖乖的告诉她吗？想到这里达西也不再掩饰了，她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为什么放过了那个秘士？你不可能因为畏惧而退缩，最近你击杀的秘士可不少吧。”

        听到这个问题科里忽然笑了几声，他的笑声仿佛在嘲讽着这个后辈。“既然你是处刑队的成员，我倒是要问问你，我们世家联盟真的有非杀秘士不可的理由吗？”

        理由？作为以追杀秘士为工作的处刑队成员，达西还是第一次被问到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这还用问吗？先，许愿术的受害者几乎都是魔法世家的成员，魔法世家的人当然对秘士欲除之而后快；其次，许愿术的存在本身就破坏了魔法世家的稳定，毕竟魔法世家是以垄断魔法为生的群体，所以遭人憎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科里说道：“你错了，秘士只是天道对于世间的反馈，世家联盟击杀无用的秘士只是为了加这个过程罢了，就好像果农剪掉无用的树枝一样。可是你们这些庸才的效率实在是太差了，所以我才开始亲自动手的。”

        秘士是天道对于世间的反馈，达西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但是她仔细想了想，这种说法确实都说得通，可如果科里说的都是真的，新的问题又出现了，为什么天道所有的反馈都出现在了魔法世家的身上？原来这些人早就现了这个问题，他们已经打好了自己的算盘。

        此时科里说道：“我早知道你会来找到我，但是这些话现在就算告诉你也无所谓了。智者大人所定下的规则已经行将就木，而在此之后的天道又究竟是什么呢？王室的衰微已经初见征兆，而我们魔法世家会因此进入鼎盛呢？还是会因为失去智者规则的保护从此万劫不复呢？来自雾岛的达西，你也应该很清楚吧，各个贵族已逐渐提升了他们的军备，但是现有的力量是不够的，他们都将念头动到了平民的身上，他们想将魔法扩散到平民当中。”

        达西突然说道：“等等！我听说最后的秘士会带来一场大毁灭。如果说你们的行为会加秘士的演化，那么岂不意味着你们正在挑动着一场天下大乱？”

        “没错，如果战争很快就出现，贵族们也就来不及武装平民，那么到时候他们就只能依靠魔法世家了。”

        “你们就是为了这个？”达西听到科里的话简直要被气炸了，她拔出了随身携带的细剑指向了科里，但是科里依然无动于衷。“许多的世家子弟因此变成了秘士？而变成秘士的他们大多会被处刑队杀害？最终你们所要的战争会带来多少灾难？你们把人命都当成什么了？”

        达西怒吼着，可科里这边却依然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硬要说的话，就如同棋子吧。”科里说罢，帐篷外突然间窜入了几个人影，达西定睛一看，这几个人都是天空一族的战士，但是他们的身上皆散着太阳的光彩。达西手疾眼快，电光火石之间就已将几人刺穿，然而她的攻击并没有达到应有的效果。

        “怎么回事？这种把人不当人的魔法……”达西身形飘忽，一瞬间就躲开了几人的反击。既然是操纵系的魔法，就只能攻击操纵者本人了。在几人的夹攻下达西依然游刃有余，当她腾出手来想要直取科里的时候，一道光出现了，强烈的光芒使得达西睁不开眼睛，而她的身后则出现了一个浮空的影子。这是怎么回事？达西的灵魂仿佛都在颤抖，身体里的魔力也在被抽出，更令她毛骨悚然的是有一只手在拉着她。达西努力的强化着自身的意志，但是她还能不能维持自我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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