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两年与两百年

卫煌为了收集战场上残留的魔力颇费了一番功夫，在没有许愿术的情况下，吸收魔力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也只有在这样的战场上，残留的魔力才有吸收的价值。吸收一直持续了十多个小时之久，直到再也感应不到魔力他才停了下来。此时的卫煌终于舒了一口气，就结果而言，他还是满意的。

        在这不知不觉之中，夜幕早已降临了，点点的繁星点缀着的是一轮皎洁的明月，而此时月亮湖平静的湖水中应该也印着一轮吧。卫煌忽然间想起昨日与轻空一起侦察时所听到的声音，此事需要做个了结，趁着现在身边没人正好是行动的时候。

        此时月亮湖的附近已经有一些天空一族的族人迫不及待的在附近安营扎寨了，虽然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但为了保险起见卫煌还是绕开了他们，从一个没人的方向靠近了月亮湖畔。夜晚的月亮湖幽静异常，四周的草木中不时传来动物与昆虫的鸣叫声，而月亮湖本身也散着淡淡的蓝光。

        多么令人忧郁的场景啊，卫煌并不是一个不懂欣赏的人，不过他只有在吃饱喝足并且精力充沛的情况下才有闲情雅致。心影术动了，卫煌的心声伴随着强烈的波动传播了出去，不过那个叫做戈缶的秘士并没有回应，这种情况并不让卫煌感到意外，毕竟以那个人脆弱的力量不可能一直都保持清醒。于是卫煌增加了魔力又一次出了波动。而这一次的魔法过后，整个湖面都荡起了涟漪。

        终于有反应了，只不过被唤醒的并不是云游人戈缶，而是他的爱人——悠然的琴箫，这个在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扮演着月亮女神的人浮现在了湖心之中，虽然她在大部分的时间里都处于沉睡之中，但是对于外界的事情她还是知道一点的。只见琴箫蜷着身子半浮在空中，只有左脚的脚尖轻轻点在湖面之上。她好像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在看到卫煌以后才慢慢的飘了过来。卫煌看到她那一身颇有仙气的白纱衣，和一头飘飘的长，再加上白嫩的肌肤，倒也真有一些月亮女神的感觉。

        “是你！”靠近后的琴箫很快就打破了这种美好的氛围，在认清卫煌以后，她姣好的面容立即变为了愤怒状。

        琴箫的反应让卫煌颇感惊讶，他问道：“你竟然还能认出我？”

        琴箫咬牙道：“虽然你的样貌生了变化，魔力也完全不同了，但是我凭借直觉还是认得出你。”

        “真是可怕！”卫煌说着耸了耸肩，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女人的直觉，不过既然她已经认出了自己，那么也只好有话直说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此次前来正好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顺带提一句，我现在叫……的卫煌，如今的相貌才是我真正的样子。”

        琴箫问道：“我们有什么好谈的吗？”

        “在我的记忆里，我们之间不过是有一些小小的过节，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只是小小的过节？”听到卫煌的轻描淡写，琴箫显得更加愤怒了。“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消耗了我们那么多的力量，最后一战我们也不会有那么大的损失！”

        卫煌摇了摇头，他并不同意琴箫的逻辑。“我的老板可没有请你们来抓我们，不管你们当初是怎么想的，如今我能出现在这里，多少也能证明老板的计划还是有可行性的。”

        琴箫沉默了一阵，曾经她在团队里并不是参与决策的人，如今见到卫煌她多少还是产生了一些好奇心。“你是怎么出来的？”

        看到琴箫的态度变松了，卫煌笑了笑道：“看来只要好好的对话，你也会成为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嘛。严格的说来我并没有完全的逃出来，我的身体一直都留在牢房里。”

        琴箫恍然大悟道：“我懂了，你利用成为秘士的瞬间脱离了牢笼。”

        卫煌叹了口气道：“哎！并不是通过正常的方法，所以我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很长的时间，好几次都以为自己要完蛋了，好在运气不错，直到最近才稳定了下来。”

        琴箫哼了一声又道：“不管你怎么样都好，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打算追究了，今后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吧。”

        “等一下”看到琴箫想要离开，卫煌立刻制止了她。“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胸口的伤还在淌血吧。带着一道永远都没办法愈合的伤口，这么多年来一定很痛苦吧。”

        琴箫听后愣住了，她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满脸狐疑的看着卫煌。“你有办法？”考虑再三之后，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胸口的伤之所以没办法愈合，只不过是因为……”

        “请不要告诉她！”一个空灵的声音突然间打断了卫煌的话，看来是戈缶醒来了。“如果琴箫知道是我附着在她的伤口上，她一定不会让你将我除掉的。已经这么多年了，我不想再让她痛苦了。”

        “因为什么？”以为卫煌在卖关子的琴箫问道

        “……诅咒，用秘士的手段就能够除掉。”卫煌说着召唤出了黑雾，然后煞有介事的比划了两下。

        琴箫听后又是一阵子的沉默，最后她终于说道：“……好吧。你想要什么？”

        卫煌毫不迟疑的说道：“我想要知道所有魂石的位置。”

        听到卫煌的要求，琴箫立即向他投来了不信任的眼光。“为什么问我这么敏感的事情，总觉得你有什么阴谋。”

        卫煌连忙摆手道：“我这也是为了生存，你也知道魂石拥有封印魂术的力量，而我现在这副身躯除了魂术之外什么都使用不了，一旦魂术全部被封印，我就连普通人都不如了。”

        琴箫听后沉吟了许久，这种事情她可不能随便做出决定。

        看到琴箫一直犹豫不决，卫煌又道：“你还在考虑吗？你可能不知道，我在通天塔的结界中徘徊了两年之久，等到我因为机缘巧合回到外界的时候，外边竟然已经过了二百年的时光。悠然的琴箫，即便你因为月亮湖和自身长时间休眠的缘故表面上没有衰老，可是经历了如此漫长时光的你也已经是风烛残年了吧。现在已经不是战争年代了，我们也失去了互相争斗的理由，为什么你不能放下一切，给自己换来一个悠然自得的生活呢？”

        琴箫忽然意识到他们当年在无意之中创造了一个怪物，而且这个怪物有可能还不止一个。但是无论如何，这已经是时代的选择了。“你听着……我们当初也并没有打算一直关着你们，但是后来生了一些意外，所以没有人再能打开结界了。没有经过审判，也没有人再会追究，这件事情就这样变成了一笔无头的烂账，所以我们就当什么也没生过吧。”

        “所以说你答应了？”卫煌直截了当的问道。

        “先把我的伤治好。”琴箫说着用手拉下了自己的衣襟，她的胸口处果然有一道不深也不浅的伤口。卫煌楞了一下，黑雾一直都停留在他的手上。“动手啊！”一瞬之间他听到了两个声音，随后黑雾朝着琴箫的伤口抹了过去。

        云游人戈缶没有留下任何遗言，他就这样默默的消失了，或许长久以来心中的愧疚让他早已饱受折磨，或许这就是一个勇士该做的行为。虽然自小就参与了战争，可卫煌一向行事谨慎，无论是戈缶这种类型的勇士还是达木理想中崇拜的勇士，他都不能够理解。卫煌是一个实际的人，他总是在谋划着各种各样的事情。然而他又是一个淡然之人，在有机可乘的时候他才会主动去追求。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同伴中只有他获得了真正的自由。

        卫煌对着琴箫说道：“我们之间还是有共通点的，为了国家打了将近十年的仗，到头来却什么也没获得。”

        琴箫一直都低头盯着自己的伤口，看着伤口确实已经慢慢的愈合，她的心不知为何也空了一块。终于能够回归正常的生活了，可是她认识的人中，除了眼前这个碍眼的家伙，其他的人还活在这个世上吗？

        “能活着就不错了。”琴箫说着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块白绢子，然后用魔法在上面印上了几串文字。“虽然具体在谁手里无法确定，但是所有的线索都在这里了。”卫煌大喜过望，他接过绢子细细的看了一番，有一些魂石的位置写的很具体，比如说国王的王冠之上，有一些则写的很模糊，不过这已经是意想不到的收获了。

        琴箫看着卫煌喜悦的样子忽道：“虽然我们是一代人，但是我已经老了，而你还年轻。你让我放下一切，可是我的想法并不重要，你才是那个活在战争中的人。我不知你有什么打算，但是请珍惜现在的和平吧。”

        卫煌听后默然，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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