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中毒
两个人就这么在路上打打闹闹，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火锅店门口。王一凡拉了拉李子阳的衣服，犹豫说道：“就这样进去？”
“嗯。”还没等王一凡反应过来，李子阳便拉着王一凡的手进去了。
面前的两位是两个年轻的小伙子，他们声音嘹亮，有一种年轻人独有的朝气和蓬勃，他们喊道：“欢迎光临。”
右边的小伙子喜笑颜开，长得很是喜庆，他道：“客人是两个人？”
李子阳点了点头。
王一凡低头看着李子阳拉着自己的手，顿时有点走神。
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是占我便宜？
但我也没感觉自己吃亏啊!!!
这种想法吓了她一跳。
“客人这边请。”小伙子领着两个人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此时刚刚饭点，吃火锅的人也渐渐变多。
这正是找错误的好时机啊。
“客人想吃点什么？”小伙子拿出笔和本子，准备开始记。
李子阳翻了翻菜单，用下巴扬了扬，道“听她的。”
王一凡有些惊讶，从小到大自己还真没怎么点过菜，一家三口吃的时候，也永远都是王一海和安欣然商量，她一个小孩儿自然没有做主的理。
她清了清嗓子，翻着菜单说道：“锅底来个鸳鸯锅，然后三盘羊肉，一盘牛肉，两个蔬菜拼盘，再来一盘牛肚，一盘鸭肠……”
王一凡又翻了翻菜单，抬眼瞧了瞧李子阳。
李子阳半个身体都倚在沙发上，将菜单一闭，道：“再要一盘虾滑，一盘豆皮。”
王一凡转了转眼珠，合着他喜欢吃这些，以前还真是不知道。
“得嘞。”小伙子将本子一扣，就要收走菜单。
王一凡将菜单拿紧道：“先不用收菜单，我们到时候会再点，要是你们菜单不够了，再找我们要就行。”
小伙子觉得这逻辑有些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
趁着小伙子走了，王一凡赶忙拿出手机将菜单拍照。
“我告诉你，这就叫保留证据，跟我学着点。”
李子阳笑了笑，道：“行，我给你打掩护。”
很快，服务员将锅拿过来，王一凡也拍完了照。
她使了个眼色：“你把菜单拿走吧，刚才那小哥忘记了。”
服务员看了看赶忙把菜单拿走了。
“你自己一个人唱双簧呢！”李子阳整个人都陷在沙发里，不住地打哈欠。
王一凡颇为骄傲地瞪了他一眼，四周望了望，自顾自地说：“说实话，这家店装修跟咱们那差不多。”
李子阳没说话。
“是不是因为他们门前那俩人长得帅的缘故啊，但咱们店里那两位也不差啊。”
李子阳抓住了一个字，道：“帅？”
王一凡看着面前冒着泡的锅，没怎么注意到李子阳的表情：“对啊，你看那俩人的脸，那腿，那嗓子，要是追我，说不定我都招架不住。”
李子阳冷哼一声，幽幽地来了一句：“你倒是不挑。”
王一凡咬了咬牙刚想说什么，肉和菜就上来了。
李子阳帮忙将盘子放到桌子上，服务员将菜全部摆完，说了句：“二位慢用。”
王一凡刚想将肉和菜放进锅里，李子阳便用筷子抵住，道：“先看看，留证据。”
王一凡认命地点了点头。
她对肉什么的研究并不是很通，但因这两个月择菜也看出了些许门道。
不知为什么除了油菜其他的藤蒿、白菜、香菜、油麦菜基本上茎都短了一截，而且这菜的叶子普通大学生可能不知道，但是王一凡却明显能看出这菜有些蔫，但用水冲洗过，感觉像是新鲜的样子。
李子阳似也是注意到了这个，示意王一凡拍了照。
王一凡趁着周围没人注意她，默默地拍了几张。
李子阳直接拿起盘子，看了看羊肉，红白相间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李子阳放下，叹了口气：“先去调酱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去了酱料区，从底下柜子拿出小碗，王一凡素爱吃麻汁，赶忙舀了一大勺。李子阳从王一凡手里夺过勺子，闻了闻，道：“你闻闻，有没有觉得有点发酸。”
王一凡看到李子阳郑重的表情，不由得闻了闻，并没有闻出什么。
“没有啊。”
李子阳道：“除了吃你还会干什么？”
他赶忙从女人手里夺过酱料，道：“别吃了，你这胃本来就不好。”
眼看着麻汁被夺走，王一凡也生气不起来了，她拽着李子阳的衣角，有些可怜地说道：“李子阳，你给我一点点，我保证不吃多行吗。”
完了，又拿出小时候那一套了。
李子阳有点头疼。
他抿了抿唇，有些无奈，将酱料一半倒在自己碗里。
“就这么多了。”说完，便走了。
王一凡看着李子阳远去的身影，在辣椒油那里舀了好几勺。
两个人重新回到座位上，因锅将视线阻挡，王一凡的计谋并没有暴露。
李子阳用公筷将菜全部放入火锅，王一凡双手交叉，翘首等待。
看着王一凡一脸痴迷的眼神，他默默来了一句：“一会儿别吃太多。”
王一凡翻了个白眼，看着被雾气遮掩的面容，心里不禁嘀咕起来。
老子今天可是公费，哪有不吃饱的道理，况且虽然这菜不新鲜，但总不会吃死人吧。
大不了再吃点药呗。
李子阳瞧着她那样，哼了一声。看来她今天是不想放过了。
所以在吃火锅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在争抢的状态，王一凡想吃什么，李子阳就吃啥。
王一凡将木筷一摔，有些生气：“李子阳你啥意思？”
李子阳也不回答，只是说：“感觉锅底怎么样？”
“李子阳……”
王一凡看着自己偷偷放得一盘羊肉，默默地将生羊肉夹了进去。
很快，羊肉全部放在了王一凡的视线范围。
说实话，自己肉基本没吃到多少，全部都进了李子阳的胃里了。
面前的男人好像全然没注意到，王一凡偷偷夹了片菠菜然后将肉裹在里面。
蘸上麻汁的那一刻，王一凡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了。
她不由得晃了晃身体，彰显着自己的欢呼雀跃。
李子阳抬眼看了看，因可能吃辣，她的脸都微微泛红，眼睛被辣地泛了泪，整个显得有些朦胧
又乖巧。她下巴微微抬着，露出白皙的脖颈。
李子阳揉了揉脖子，不知该看哪。
王一凡趁这个时机，赶忙将肉都捞出来放进自己的餐盘。
这李子阳，吃个火锅都不专心，学习哪能专心的了啊！
两个人吃完，一起付单，看了看价钱，两人对视一眼，这也太实惠了。
出了门，王一凡有些疑惑：“你说，为啥能这么便宜？”
李子阳没说话，默默往前走，说实话，确实那里的菜都没自家的新鲜，但是也不至于那么便宜。
王一凡看着李子阳越走越远的身影，想跑一步，但不知为何，自己的胃突然痉挛了一下。
她赶忙摸了摸自己的胃，好像这样就能减轻一点痛苦。
但胃突然就感觉像被架在火烤一般，王一凡整个五官都皱在一起，顿时冷汗浸湿了她的后背，在黑色的短袖上洇上了水渍。
王一凡赶忙蹲下去，蜷缩在一起，她想叫住李子阳，却感觉周围都天旋地转。
李子阳感觉后面没有脚步声，他回头一看，整个人都像是被棍子打过一般，面前的女人跌坐在柏青路上，冷汗从额头倾泻而下，呼吸也及其不匀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她看见李子阳转过身来，本想叫一下，但胃火烧般的疼痛只能让她默默咬紧自己的唇。
李子阳赶忙跑过来，立马将她抱起来，快步赶紧抱到自家的火锅店里。
他让她坐到前台的高脚凳上，从她包里熟练地取出药片，快速扭开保温杯的盖子，帮着她吃药，可是这药不能立刻见效。王一凡吃完药之后还在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丝毫没有好转的兆头。
“这是怎么了？”张伟业火急火燎地来到前边，看着王一凡像从水里捞起来一样，顿时有些焦急：“到底怎么回事？”
李子阳皱着眉，道：“对面那家火锅店不干净，王一凡吃完之后胃就不好受。”
王一凡右手狠狠抓着李子阳穿得衬衫，左手抚着胃，整个脸煞白。
李子阳赶忙蹲下身来，想看看她的脸，但发现她的嘴唇被她咬地都有些许血迹。
他强迫自己定了定神，道：“王一凡，去医院。”
李子阳抱起她就想走，王一凡软绵绵地打了他一拳，用虚弱的语气说道：“去啥医院，别给我添堵。”
“那你……”
“这毛病我熟，等会儿就能好。”王一凡不给李子阳任何说话的机会。
“你要是敢带我去医院，我就弄死你。”
张伟业看着王一凡这样，心中那个悔啊，他望了望四周，赶忙拍了拍李子阳的肩膀：“小阳，
你带一凡赶快去沙发上坐着，那里还舒服点。”
李子阳应了一声，赶忙抱着王一凡去了沙发那，他将她的头放到自己腿上，让她在沙发上蜷缩着，这样还能舒服一点。
看着蜷缩着的王一凡，李子阳真的觉得以后绝不能对王一凡纵容半分。
张伟业倒了杯热水，缓缓说道：“这怎么反应那么大，我看你就没啥事儿。”
李子阳苦笑道：“她之前急性肠胃炎，落下病根了。”
李子阳回想着，当时王一凡小时候父母都很忙，担心她是女孩在外面会有意外，所以通常情况
下还是让她一个人留在家里。
李子阳是男孩加上自己懂事，每次父母卖鱼进货都是跟着父母，太多事情要做，他也不怎么无聊。
王一凡就打开窗户看着未知的天，心想着只要李子阳或者是爸爸妈妈任何一个人回来，她都不会无聊了。
可是从早晨等到下午也没有一个人回来。
王一凡打开电视机，突然想起冰箱里有妈妈单位里发的咖啡，当时自己偷偷拿了几瓶放了进去。
她有些开心，赶忙从冰箱里拿出事先冻好的咖啡，不停地用吸管戳着碎冰，度过百般无赖的下午。
王一海当时生意有些多，实在是抽不开身，安欣然也因为超市值班，所以就希望李子阳一家给她做顿晚饭。
但当李子阳和妈妈去她家敲门时，没有一个人应。
李子阳妈妈沈兰恐生事故，拿出王家的备用钥匙打开房门。
当他进入房门的时候，他觉得那一刻自己永远不会忘记。
女孩昏倒在地上不住地抽搐着，桌子上是四杯已经空瓶的雀巢咖啡。
沈兰赶忙背着王一凡上了医院，李子阳在路上奔跑时还听到了王一凡的话
“妈妈，我好疼啊。”
“但是我真的好无聊啊，你们都不在，没人陪我玩。”
李子阳顿时鼻子有些酸，跟着妈妈来到了医院。
李子阳默默地看着王一凡做胃镜，呕吐，因急性肠胃炎在病床上发烧昏睡不醒，小脸烫得都能
煮熟一个鸡蛋。
王一海和安欣然赶忙过来，脸上都满是愧疚。
“要是我快点回去就好了。”王一海看着女儿痛苦的样子，心里一阵抽痛。
安欣然强忍着泪水，对沈兰说：“谢谢你，兰姐，要是没你，这孩子恐怕……”
沈兰拍了拍安欣然的肩：“没事，不过孩子你们还是得看住了，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安欣然愧疚地点了点头。
李子阳抿了抿唇：“我以后看着王一凡。”
三个大人看着他。
李子阳望着王一凡，奶声奶气地说道：“我以后陪着王一凡玩，要是她再喝冰的，我就打她。”
安欣然哭笑说道：“有子阳这句话，姨也算是宽慰了。”
可能是儿时的誓言，李子阳从此之后真的就陪着王一凡玩，她一喝冰的，李子阳就会骂她，常常把她骂得哇哇哭，沈兰看见之后一边抱着王一凡，一边默默说道：“这么凶女孩子，怎么娶媳妇。”
李子阳羞得脸红了，犟嘴说道：“就对她凶而已。”
他看着面前发抖的女孩，低身吻了吻她的额头，道：“这辈子，我真是败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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