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玫瑰圣母堂
女人就是有这样一种直觉。
当时，短短片刻对话，阿渔已经察觉到什么不正常。
她当即心算：向七煦二十七岁，据他之前说，曾有过四个女人。而她之前向阿j打听过，其中三个是平民女孩，另外一个是女影星……
四，这个数字，以他的身份来看，竟好像不算多。
但四是阿渔的倒霉数。
当天，向七煦送人去律师所后，转而去香港那边，走进原艺影视公司大楼。
他推开顶楼ceo办公室门，“成橙今天在公司？”
转椅上办公的男人在文件堆里抬头，微怔，淡淡扫他一眼，“在。”
“哪里？”
“二十七层，会议室。”
向七煦转即去会议室。
他将女人叫到vip茶水间。
艳丽女星刚拍完广告，穿一件高定新款夏裙，明眸皓齿，笑得灿然，窝在沙发上，手指搅弄着卷发，“煦哥竟主动找我，难得。”
“倒没有闲到专门见你，办事，顺路。”
向七煦坐到她对面，点一根烟，轻飘飘扫对方一眼，“我长话短说。”
“你知不知，你有些行为……真的像是来自医院里的人。”
“你也跟外界一样，怀疑我脑子患病？”成橙的笑意收敛些，“昨晚，我一打听到你从东南亚回来，就到你山上的房子外面鸣车，是不是惊扰到你？”
半夜，妖风大起，红发女人坐在豪车里独自发疯，谁不受扰。
向七煦倒是脾气好，才忍住没让人抬起她连带跑车摔下山。
“其实，我们三年前就已经结束，你何苦一直纠缠到现在？”
成橙一愣，“三年前是什么时候？现在又是什么时候？我一直活在有你的日子里，我没出来过。向生，这三年你也没再交过别的女友，难道不是……放不下我？”
男人手指夹着烟，凝视她，“我不交女友，是未曾遇见真正好的，又不是所有男人都是发情动物，非要时时刻刻有伴侣？”
成橙红着眼望他，许久，嘴角缓缓上扬，“我就是钟意你这一点。”
她起身，扭腰走过来，作势要贴上身体，却被他冰刃一样的目光抵住。
他坐在原位不动，“那时我二十三岁，比现在年轻，对女人的审美不同。只觉得看顺眼即可。”
“那么，现在是遇到真正钟意的？”成橙站在他面前，俯首，抚摸着自己想要戴上戒指却从未戴上过戒指的无名指，“那个，名叫向莓的年轻女孩？”
他抬眼，“她是够好。”
成橙忽然哑着声音嘶吼：“你清醒一点，想想你们是什么关系。太多利益缠在你们身上，你同她怎么可能有纯粹感情？她真有那么好？”
他抖抖烟灰，再抽上一口，直视女人阴鸷的媚眼，字字诛心——“我估测，真有那么好。”
赌神的估测自然与常人不一样。
成橙踉跄后退几步，凄笑道：“你从未这样评价过我。难道她没有缺点？我了解你骨子里是个完美主义，你回想看看，她最大的缺点是什么，我保证你早晚……”
最近无论什么场合，“向莓”这个名字，频频在身边听闻。哪怕是在香港，也听说那晚的赌桌风云事迹。
她隐隐嫉妒那个女孩。
其实向七煦最近也频频听人提及“向莓”，伴随的多是艳羡佩服之声。
他又轻吐一口烟雾，视线放在落地窗外盛大的维港风景中，目光飘渺，走神之际喃喃道：
“她最大的缺点？”
每次谈及那女孩，他眼前便会浮现一张纯美的脸，不觉有些燥热，喉结滚动了一下——
“……就是太正了。”
成橙身体一颤，脸色变白。
许久，她才冷笑，“我明白了。”
阿渔回程的路上，车经过玫瑰圣母堂附近。
失焦的眼神逐渐聚焦起来。
美丽的黄白色建筑在进行大规模维修，很惨烈的样子。
副驾驶座的特助回头，答复她：“跟住向生的人半小时前回电话，说向生今日上午去了一间影视公司，私见一位女星。”
——今早分别前他说的是，他要去香港那边处理餐饮企业的一点麻烦事。
“哪位女星？”
“成橙。”
特助犹豫一下，“他同那位女星在室内停留二十分钟，下属都守在门外，期间没有其他人进里面。”
阿渔脸上表情没什么起伏，淡淡应一声，“嗯。”
特助从后视镜里窥探她脸色，不便再出声。
傍晚，阿渔在面朝花园的大露台上喝咖啡，透过栏杆，看园子里女仆们奔走各处打理花草。只有这时间她感觉热闹一点，不再寂寞。
水管在夕阳余晖中喷出凉爽的水雾，彩虹四处闪现。
她闭一下眼，再睁眼，见有车停在大铁门外。
男人下车，徒步穿过大草坪中间的大理石路面，两旁路灯柱刚好在这傍晚时分渐次亮起，好像专为他开路似的。
阿渔起身，走到栏杆边。
拿水壶给龙舌兰浇水的女仆察觉空气里磁场幻变，不觉让开两步。
向七煦到楼下，刚好对上她视线。
他止步，正要开口，阿渔便先皮笑肉不笑地打个招呼：“晚上好，向生。你忙完公事好像精神不错。这个时间，不知来找我有什么事？”
“借宿。”他接话很自然。
阿渔继续微笑，“搞清楚，这是我的房子。向生外面房产多的是，何苦跟我挤。”
向七煦今日穿的，不是平时常穿的那种大衣或休闲西装，而是精致得体的高定西服。
他揣着裤袋站在那里，微眯眼，看着漫天晚霞弥漫在她身后的天空。
一口吃一个瘪，向七煦哑然。他当然已经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我上来同你说……”
“站住！”阿渔变了脸，朝他喊。
他确定了心中猜疑，更是直接迈步，要从露台一侧的旋转楼梯走上去。
于是戏剧一幕发生了。
阿渔咬牙，顺手夺过女仆手中的水壶，拧开盖子。
哗啦——
男人的表情，连着整个身体一起僵住。一秒时间，大瓢水从楼上倾盆倒下，淋湿他周身。高定西服渐渐濡湿。
身后的保镖们一愣，拿出警戒姿势左看右看，装作一副不知哪里来人偷袭老大的样子。
向七煦：“……”
他轻轻抹了把脸。
纵然是他这样聪明的人，此刻也一头雾水，抬起脸，“我哪里开罪到你？你至于……”
“我就是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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