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传说中的冰河世纪5
“去了！”陈媛惊了惊，昨晚虽然降温了，但也就是以往深秋的温度，竟然有人去了，“婶儿你放心，这几天我们都有时间，有什么事您说就好。婶子您节哀啊。”
“嗯，我知道的，”陈秀娥揉了揉眼，“那行，婶儿还得去通知其他人，有事儿的话再来找你们啊。”说着脚尖一转又出去了。
一时间，餐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重。
“这鬼天气，害人哟。”老爷子的眼眶也红了红，没了什么慢慢吃的心情，加快了速度。
陈煊呆呆地看着碗里的白米粥，顿时连吃一口的心情就没了。从昨晚开始，有些该发生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上辈子刚冷起来的时候，他还在外面。后来回来了，只知道村里的老人少了许多，却没想到第一天就有人去了。
如果，如果他能够提醒大家一下，是不是就
“我先去他们家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们吃完后也一起来吧。”老爷子今年也已经七十五了，听说有同辈人去世，有一些惶恐，也有一些庆幸。他们这一辈人，下一个会轮到谁呢？
天知道。
“姐，”陈煊有些茫然地看着陈媛，“我，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我吃好了，先去收拾收拾东西，你们吃完以后记得把剩下的粥和馒头盛起来。”一直沉默着的莫司站起身，拿着碗筷向厨房走去。
“诶，别，”陈煊下意识叫住人，“莫哥你留一下吧，”看着有点可怜兮兮的，“没什么你不能听的。”莫司这人吧，人看着好说话，很温和，可陈煊总觉得他的温和与好说话都是因为不在意。而唯一能让他在意的人，应该就是自家老姐了。但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莫名让陈煊有这么些安全感。因此，他在陈煊心里也算是个主心骨似的人啦。
一顿交代后，陈煊碗里的粥和馒头都已经完全凉了。
陈媛万万没想到自己弟弟竟然还赶了个时髦，玩儿了一回重生。她之前充其量也就是认为陈煊做了个梦或者得到了什么高人的指点。
“姐，你别不说话啊。”陈煊见姐姐沉默，有些着急。
“哦，没事儿，”陈媛安慰，“我就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突然被告知弟弟从未来死过来一回，她现在有点儿懵。
“莫司。”她下意识看向身边的男人。好像从他出现，自己就不知不觉开始依赖他。这种感觉不赖，却也让她变得有些不像她。
“既然你知道未来三年会发生什么，这就好办多了。”莫司依旧很冷静，冷静到就像听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小故事，“今天把你记得的东西都列出一张表给我，趁着还有时间，我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准备的。”
然后莫司看向陈媛，摸摸她的头发：“你只需要知道陈煊是你的弟弟就好，只不过他经历了一些比较神奇的事。而且刚好这件神奇的事情，对我们现在的帮助挺大。”
陈媛点点头表示明白，但她还是得再想想。
陈煊眼巴巴看着自家姐姐，心里忐忑得要死，也不知道自己希望姐姐能说写什么。突然间，一只手往自己的后脑勺来了一下，陈煊一个没留神，差点把头埋到粥里。
“姐！”他哀嚎，心有余悸。
“赶快，去干活。”陈媛说得豪气云天，“把你记得的都写下来，剩下的让莫司去办。就你这脑子，我都怀疑你那比我多出来的那三年是不是白活了。”
“要不是我回来，你的莫司还不知道在哪里呢。”陈煊被老姐这气势一激，也知道姐姐是在用行动顺水推舟地把这件事抛开。
但于他自己而言，说出来这些之后，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说搬走就搬走了，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你们的红线可是我牵的。”他为自己申诉。
如果他没有回来，他就不会给家里打电话找施工队；如果不给家里打电话找施工队，就不会被刚好在姐姐店里买东西的莫司听到；如果不被莫司听到，莫司就不会开口搭讪；如果他不开口搭讪，陈媛和莫司之间就不会有交集。
所以，显然他就是这两人之间的月老啊！
“滚。”陈媛翻了个白眼，笑着吐出一个字，简单利落。
然后陈煊就滚了，带着一个冷掉的白馒头。
“其实他说的没错，”莫司把陈媛拥进怀里，陈媛也配合着放松了身体，“如果不是听见你打电话说要找施工队，我还真没法和你搭上话。”
“你不是挺能说的吗？”陈媛不信，就算没有这个理由，难道莫司还会找不到第二个理由自两人正式确定关系以后，这家伙是一天比一天能说。
“初见时，卿美如画，不敢扰之。”
不认识你的时候，见你就像女神，只敢远观，不愿侵扰；认识你的时候，见你就是宝贝，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陈媛一个转身抱着莫司的腰，把头埋进他温暖有力的胸膛蹭了蹭，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似的，嘴角的笑怎么也收不回去：“就你嘴贫。”
莫司一手绕着她的腰，一手节奏性地轻抚她柔顺的头发，无论以后将会发生什么，现在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许久之后，陈媛闷闷的声音传来：“这一次，陈煊不会死在三年后的吧。”也不会活得那么辛苦的吧。
尽管陈煊言语中并没有提到过多自己当时的日子，可陈媛就是知道，她这个傻弟弟，估计舒服不到哪里去。
莫司嗯了一声，“我保证。”
网上已经炸开了。之前那次突然的降温可以说成是意外，那这时隔一月之后的再次降温，若在没有什么权威的解释，实在是说不过去。
事实上，末日论的说法在网上占据了绝对的主导地位，整个网络上都充斥着消极悲观的思想。更有无数的人冲向商场、市场之类的地方，尽最大所能购买保暖物品和食物。先不说到底要冷多久，囤货才是王道。
一时间，市面上物价以稳定的趋势上涨。直到国家出面宏观调控，这股趋势才被压了压。可就是这样，也抵不住人们的恐慌感。
半个月之后，陈家的小超市关门了。
用陈煊的话来讲，这是真正的关门大吉。
去副食品市场进货的人已经到了为一袋大米大打出手的境界了。反正超市也不大，为了安全着想，在卖出去最后一袋饼干后，陈媛便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开始清点剩下的东西。吃的都卖得差不多了，就剩下几包糖果，另外就是一些平时不怎么用到的东西。
莫司提着一袋子乱七八糟的东西站在门外，陈媛刷得一下拉下超市的卷拉门，然后使劲踩了踩，确定拉到底之后，掏出钥匙把门给锁上了。期间还有不少赶来买东西的人，看见这家店关门后，急急忙忙赶到下一家。
“阿宁，”小姑娘刚从店里走出来，陈媛看见了，远远地招呼一声。
“小媛姐，姐夫，”小姑娘穿着羽绒服，裹着围巾，带着帽子，跑过来的时候帽子上的绒球一点一点的，颇为可爱，“你们竟然竟然关门了。”她的语气中有些不可置信。现在的东西多贵啊！就是以前买五毛钱的三无辣条，现在都涨了三倍的价钱。此时不赚钱，更待何时。
“嗯，去市场进货太难了，反正这超市也不大，先关门吧。等以后好一些再看看情况吧。”
“哦，你们进货也难啊，”林筱雪了然，“我妈说她去进货的时候，人太多，都差点挤不出来。”
“毕竟是特殊时期，”说着，陈媛从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挑出一包大白兔奶糖，“来，这包糖你拿着。”
林筱雪连连摆手拒绝，现在一包大白兔比以前贵了两倍多呢。
“诶，姐给你你就拿着，”陈媛窜到小姑娘身后，直接把这糖塞到衣服的帽子里。反正现在人穿得厚实，谅她这手也够不到背后的帽子。
“姐，你别啊。”林筱雪拿手去够，自然是够不到的，只能哭笑不得地看着陈媛抱着男朋友的胳膊上车离去。
“谢谢姐！”小姑娘在车外喊着。
陈媛朝她笑了笑，挥挥手就消失在小姑娘的视野里。
“你挺喜欢那丫头的。”莫司开着车问道。
“是啊，”陈媛剥开一颗硬糖塞到莫司嘴里，“比较和眼缘吧。而且当初我刚接手店里的时候，她妈妈帮了挺多的。”所以这次，她让林妈妈把需要的东西列出一张单子，最后都是成本价卖给他们的。
很多老人还是熬不过这段时间，陆陆续续地去了。一路开车路过的村子，就没有不放哀乐的。可是现在情势所迫，活着的人都惶惶恐恐的，再加上物价涨得厉害，办起丧事来也简化了许多。
陈煊加了一把柴到灶膛里，上面的直径将近一米的锅里盛了三分之二的水，此时已经烧开了。
他笑呵呵地站起来拍了拍手，打开右侧房间的门，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爷爷，怎么样，舒服吧。”陈爷爷盘着腿坐在炕上。此时可躺四五人的炕中间，放着一张炕桌，上面摆着一盘坚果和两杯热茶。
“舒服啊，当然舒服了。”老爷子只穿着一套平时初秋穿的衣服，“外面这么冷，我在里面穿成这样还觉得有些热呢。”说着还感慨了一番东北人真聪明。
“既然这炕已经烧起来了，那咱们晚上这睡这里吧。”空调的暖风没有凉风那么给力，开一整晚的空调还不如在这儿塞一把玉米杆子。
“嗯，等小媛和小莫回来，咱们把东西收拾收拾，晚上睡过来，就是再冷也不怕了。”
陈煊连连应是，剥了几颗开心果递给老爷子。老爷子去年才装了假牙，现在什么都能吃。
爷孙俩唠着嗑呢，陈媛就和莫司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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