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条件
没走一会儿，萧钰就感觉有些累了，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建在湖面上的凉亭，便道：“过去歇歇罢。”
祁霄肯定是没有意见的。
走进凉亭后萧钰看着石凳有些纠结。
他一贯觉得这种露天在外的座子不太干净。
祁霄看他这副样子，无奈地笑着用手在一张石凳上擦了擦，说：“坐吧，万岁爷。”
萧钰被他那副样子逗笑，坐到了那个被祁霄擦过的石凳上。
祁霄将手中的伞收起来搁在一张石凳上，自己则坐在了萧钰对面的石凳上。
他刚一坐下就听萧钰说：“朕有点儿渴。”
祁霄四处望了望，挨得近的只有两个糖水铺，是架在道边的小摊子，萧钰肯定是不吃的。
约莫两三里的地方倒是有个茶楼。
“你在这等着，我去茶楼给你端杯茶水。”
萧钰嗯了一声，说：“朕想喝梅子汤，冰凉的那种。”
“这地方我去哪儿给你找冰凉的梅子汤？”
果然，话才说就看到萧钰面露不悦，祁霄只得道：“得，您是万岁爷，我去那边找找看吧，你在这等着别乱动。”
萧钰笑着说好。
祁霄站起身要走，萧钰道：“拿着伞啊。”
祁霄摆摆手，说：“不用。”
他走了。
萧钰一人坐在那望着湖面。
此时太阳正准备西落，光芒不再刺眼，而是添了几分柔和醉美，赤黄的撒在湖面上，与湖面银白的波光融杂，一同随着水纹舞动，可谓十分漂亮。
湖面上有几艘游船，萧钰坐过，乘着船可以看到一些旁处的风景。
他想，一会儿等祁霄回来了，二人就去乘坐那游船。
萧钰坐着坐着，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待脚步声走进后他朝着身后伸出一只手去想让祁霄把喝的东西给自己。
谁想竟是一只手放到了自己手上。
萧钰先是浑身一颤，边要缩回手来边转身，可就在转过身的瞬间萧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晕倒前，他迷迷糊糊听到了一道男声。
“陛下的手可真软啊。”
茶楼那边是一片建筑群，有许多店铺，祁霄找着卖梅子汤的店买了梅子汤后便往回走，然而在靠近凉亭时，远远地望见亭子里竟没有一人。
祁霄立即加快脚步来到亭内，只见亭内除了一把孤伶伶搁在石凳上的伞再无其他。
祁霄暗骂一声。
萧钰定是让人带走了，不然萧钰不可能不打伞就离开。
祁霄攥紧拳头，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他再度看向亭内仅有的那把伞。
忽地，祁霄一滞。
——这伞被人动过。
刚刚放下伞时祁霄是以自己的位置放的伞，伞把是朝着自己所坐的那个石凳的，但现在，伞明显是换了方向。
不，伞是在指着一个方向！
是北方的一片树林。
祁霄立即朝树林走，但刚走两步他又倒回来，他拿起石凳上的伞，操着轻功朝那树林里前进。
这树林很幽深，祁霄边轻着步子行进，边支起耳朵听着周遭的动静，在听到一棵树后有脚踩树叶的声音时，祁霄立即弹跳过去，右手执着伞朝发出声音的地方刺去。
树后是一个黑衣人，祁霄过来的瞬间这人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伞尖刺进了树上。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是奉主子之命在此处等待大侠。”
祁霄此时没心情与这人说别的，他寒着一双眼，问：“人呢？”
“主子说，让大侠独自前往此处北行十里的朔风岭。”
祁霄冷哼一声，一掌拍在这人颈后将人打晕过去，然后朝北前行。
他轻功极好，且此处位置偏僻尽是树林更便于他施展，祁霄行了不到一刻钟便到了刚那人所说的朔风岭。
远远望去，可以看到有一间不大的屋子。
祁霄没有立即上前，他观察着屋子周围，确定有没有机关或埋伏。
他躲在树后看了一会儿，发现屋子周围除去几个黑衣人的尸体再没有其他。
想来这些黑衣人是萧钰的暗卫。
祁霄一直知道萧钰身后跟着暗卫，熟料这些暗卫竟然已经折在这了。
他深吸一口气，侧着身子绕到那房子的斜后方缓缓靠近。
很顺利，顺利得祁霄觉得前面一定有陷阱在等着自己，但祁霄只能前进。
他紧贴着屋子的后墙，想听一听声音，但这屋子盖得十分严密，除去门外，就连一扇窗都没有。
看来就是在等自己了。
祁霄绕到门前，伸手在门上拍了拍。
门被打开了，但开的只有位于上方的一个小口子，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请陛下吃了挂在门框上的那包药。”
一道十分粗糙的声音从那小口子传出来。
祁霄眯眼看向这人所指的那包药。
是用黄表纸包着的，挂在门框上。
“陛下放心，这药无害，只是会让陛下暂时失去力气而已，我不会伤害您的，只是想和您谈一件交易。”
祁霄看向那小口子，沉声问：“朕如何信你？”
那粗糙难听的声音忽地笑起来，笑得十分阴森。
“凭我刚喂了陛下情药如何？若陛下进来，我便不动陛下。”
“你！”
祁霄捏紧拳头，无法，只得摘下那包药。
打开后是黄褐色的粉末，祁霄看了看，观察出来这只是普通的使人丧失力气的蒙汗药。
他心中一笑，这种小打小闹的药对自己完全起不了任何作用。
不过祁霄面上还是装作谨慎的样子又查看了一番，待那人说了句陛下放心后，祁霄才吃了这药。
这种药一般不会立即发挥作用，那人也是让祁霄继续站在那。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小口子里的人见祁霄的额头泌出汗水，眼神不再专注，这才打开了门。
“陛下请进吧。”
祁霄虚晃着脚步走进去。
不是他不想在门打开的瞬间就将这人捅死，而是他知道周围肯定还有其他人且这些人武艺十分高强，若是没要萧钰，祁霄大可以冲杀出去，但有个萧钰，情况就变得不可预料了。
祁霄觉得暂且还是先将计就计。
祁霄才一走进去门就被关上了。
屋内也是黑的，只点了一根蜡烛，萧钰正躺在床上全身被困住，口中被塞了块布。
萧钰的头发略有松散，面上是不正常的红，在看到祁霄后不停地呜呜着。
祁霄怒极，他转过身一手按在那黑衣人的脖子上，刚要捏又想起来自己吃了蒙汗药。
他没用上力。
那黑衣人干巴巴地笑了声，挣开了祁霄的手，说：“陛下不妨先听我说一说我想与您进行的交易。”
祁霄沉声道：“你说。”
“那晚陛下与床上这位翻云覆雨可还快活？”
祁霄一记寒光看向那人。
他的眼本就是狭长的，如同狼的眼睛，此时更是凶猛。
那人却并没有半分被骇到的样子，笑声说：“定是快活的吧？不然怎又来了南肃？没想到啊，我们等了许久的机会，就这样被陛下抢去了。”
祁霄一字一顿地说：“你要如何。”
“陛下可知，床上这位是可以生孩子的？”
祁霄一愣。
萧钰可以生子？那——
“我们想让陛下为我们生下孩子，孩子生下来后，他人我们可以献给您。”
祁霄原本的遐想在听到这人的话时就即刻消散，浑身冒起恶寒，他想要杀一个人的心情从未如此强烈过。
“您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们还可以允诺将南肃西南两州府让给北鸿。”
“条件呢？”
那人勾唇笑道：“条件是您下月举兵伐肃。”
祁霄笑了，那人看祁霄笑也跟着笑。
“如何？这对您来说可是百利而无一害。”
祁霄笑完后敛着眸子道：“你为什么敢同朕提这样的条件？”
“因为我们的计划是万无一失的。”
“万无一失？可朕觉得未必。”
说完，祁霄神情一冷快速地用左手掰过这人的一臂，脚上一踢将人踹倒下去，用脚踩着这人，右手执伞，伞尖戳在这人的喉咙上。
“天下无人能与朕谈条件。”
那人挣扎着，但祁霄力气极大，这人完全挣扎不开。
“放开我！外面都是我的人！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出去吗？”
“出不出得去是一方面，杀不杀你则是另一方面，想让萧钰给你生孩子？”
光是说到这句话，祁霄心头都是一阵恶火，光是捅死都难以解恨，祁霄觉得需要给这人千刀万剐。
“还是先想想你是否还有命吧。”
祁霄的目光此时更加凶狠了几分，伞尖已然戳进喉咙渗出血液。
可底下这人却又成了一副坦然送死的模样。
“你大可杀了我，但我们还有更多的人！”
祁霄冷哼一声，伞尖彻底戳了进去，这人的眼睛从此再也无法闭上。
而原本嫩绿的伞面也染上大片的红。
祁霄一脚踹开这人，他走到萧钰面前先是把堵住萧钰嘴巴的脏布拿下来。
他压低眉头问：“怎么样？”
萧钰难受得摇了摇头，说：“我……我难受……祁霄……”
祁霄深吸了一口气，说：“忍着。”
说完，他并没有解开捆在萧钰身上的绳子，而是单手将萧钰抗了起来，但刚扛起来祁霄又想到什么，便将萧钰又放下了。
“在这等我。”
说完，祁霄右手拎伞朝门口走去。
门开的瞬间，数柄箭矢朝着祁霄射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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