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7-42
37
那天的阳光只是暂时的好天气，十月中旬来了一股寒流，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噼噼啪啪的雨点和着湿乎乎的寒气，成功让教工和学生之间流行起了感冒。我把头发放了下来，穿上了厚厚的里衣，对着镜子照了好一会，好吃慢喝了一年多，身上总算生了些肉，还是瘦，但没有了一开始那样可以开棺入土的病态，看上去健康了许多。
只是长袍过于宽松，我里面套了很多件衣服依旧十分飘逸，远远看着，还是有些瘦弱。
斯内普的课依旧怨气十足，他平等地给每一个因感冒没来上课的格兰芬多扣了五分。寒气弥漫在城堡的每一个角落，即使是热气腾腾的坩埚也无法驱散。马尔福这小子中招了，扎比尼也躺着起不来，他的队友诺特自然和我临时拼在了一块，我还在想要不要拆掉无意识就搭好的坩埚换位置，他就坐了过来，一一放好了他的东西。
这节课制作的魔药是结合时事的提神剂，我们各自礼貌地道了声好，简单交流了一下分了个工，就没有再交谈过。我在砍缬草的时候，诺特就剥一个瞌睡果的皮，无声无息的，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材料需要按顺序下，还要卡时间，诺特把活揽了过来，站在坩埚面前默数着时间。我手里闲了下来，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返校那天见到的那些动物，后来我在斯卡曼德的《神奇动物在哪里》中找到了这种生物的图画。
夜骐。
被视为不祥的生物。因为只有亲眼见到死亡的人，才能看到他们的样子。
斯卡曼德先生花了大篇幅来批判这种惯有认知，热爱流溢在每一个温柔的文字之中，少见的可读性很强的教科书。我干脆把一本都翻完，囫囵看完后还去图书馆找了几本他的游记作消遣。
只是合上书后，难免有些感慨。
灵魂与身体并非同生，也许新的灵魂和旧的身体是一个新的统一体。她延续我的生命，我延续着她的成长，记忆拼合的时候，难以言喻的悲伤让我泪如雨下。
在我们作为沈乔的时间里，我们都见证过生命消逝的瞬间。
如同漂浮在空气中散发着七彩幻光的泡泡，在细微的声响中，碎裂成归于沉寂的水沫。
也如同一首基调明亮的乐曲，在半个呼吸都不到的短暂时间里，重重捶下息止的休止符。
……
“弗里曼？”
我从深潭一般的回忆中抽出身来，扭头朝声音的方向望过去。
诺特在看我，相较于汉娜，他眼睛的蓝色饱和度不是那么高，汉娜眼睛总是明亮热烈的，让人联想到波光粼粼的大海上涌动的潮汐；诺特则是平静的，通常还浮着一层雾，像是极北之地上凝结的冰川。
见我看过来，他垂下睫毛避开我的视线，指了指冒着白气的坩埚。
“你来吧。”
他放下了喷嚏草。
我意会过来，默数15秒，抽出魔杖逆时针转了两圈，那点浅绿彻底消失，变成了澄清的无色液体。
我忍不住打了个响指，“完美配合。”
诺特默不作声地装瓶，我瞥了眼他手背上清晰可见的蓝色血管，开始收拾桌子。
上交魔药后（斯内普把我们这一锅都装瓶拿走了），我这个学术裁缝照例出手，诺特则把坩埚洗干净，用剩下的材料进行新的魔药制作，摆烂区远离了前面的爆炸天团，我的耳边只剩下他熬制魔药的咕噜咕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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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送走了一切讨人厌小鬼头的斯内普找到乖巧等待的我，甩了一张熟悉的禁闭纸条在我面前。
“你这周末下午去第三温室关禁闭。”他板着脸说，“斯普劳特找我借人。”
我乖巧应下，他哼了一声，干净利落地转身：
“魔药熬得不错。”
回去的时候包上的铃铛晃了晃，我拉了拉，家养小精灵“咻”一声冒了出来，给了我一包半人高的贼大的虾片，上面还拿透明胶带粘了两封信，我浪漫的妈妈还补了一朵白色的玫瑰花。
第一封是弗里曼夫人的，我的孽徒john良心发现托她给我寄了这包虾片；第二封是孽徒的，刚打开我就被歪歪扭扭的字迹和浓黑的墨水团子辣到了眼睛。
你们头铁的都是一脉相承的字丑吗？
我一言难尽地快速浏览完，愤怒地施了个火焰熊熊把信烧成渣渣丢进垃圾桶，这小崽子在外面拿我的名号四处吹嘘挑衅，还给我应下了新的一轮弹弓地盘挑战赛，届时十里八乡的兄弟姐妹都会围观，共同围观弹弓之王的诞生。
……
弹弹弹，我弹你脑瓜子弹弹弹！！！
为师把你的头拧下来当石子弹弹弹！！！
我满肚子火，撕了张纸劈里啪啦一顿臭骂，那小精灵目瞪口呆看我半小时八百字地平地起文，收笔一卷羊皮纸递给他，赶紧接过来鞠了个躬，虾片都不敢要，火速幻影移行溜了。
我去盥洗室洗了个手，拆开虾片，报复性咔擦咔擦。
正边吃边走间，忽然看见不远处光焰四溅，伴随着烟花旋转的咻咻声和整齐划一的口哨声，拐角处跳出了两个熊娃，一个叫熊大……啊不，一个叫弗雷德，一个叫乔治。
上次放烟花在我脚下被我揍了，这次他们学乖了，放自己的脚下。
牛的。
“又见面了小蛇！”
他们左一个右一个把我包住，把脸凑过来，笑嘻嘻地发问：“暑假怎么不给我们回信啊。”
我咔擦又咬了一口虾片，“不想。”
“伤心了，伤心透了。”右边那个熊娃西子捧心，做作地擦眼泪，我直觉是乔治，“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
我一听直接否掉，“别以为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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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伴随着两声跌宕起伏的哀声，弗雷德捂着胸口，颤抖着伸出一根食指：“你太伤人了，你简直是一条毒蛇。”
我在他们做作的表演中又吃了口虾片，“都是家人，就甭管什么朋友不朋友。”
“家人？”
我和蔼一笑。
“爱情转瞬即逝，友谊并非地久天长，唯有亲情亘古不变——你喊我一声朋友，我不一定会对你作出回应；你如果叫我一声老婆，我会把你打到在圣芒戈里度过你的余生；但只要你喊我一声爸爸，我一定不会不认你这么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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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德哈哈笑了起来，“你说话真有意思。”
乔治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我头上，嬉皮笑脸地摸了把我的头：
“你怎么不长个啊。”
“请不要时刻彰显你是个文盲好吗？”我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没好气地说，“你没长个？”
乔治嘻嘻哈哈老不正经，“我长了呀。”
“你长了多少？”
“大概……”他神神秘秘地比着尺寸，“三英寸多一点……哎哟！你干嘛！”
我跳起来把那个鬼烟花按在他头上，“我也长了三英寸多一点！相对静止懂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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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德乐得看弟弟吃瘪，他扭头看我，“呀”了一声，奇怪地问我，“你怎么戴眼镜了？近视了？”
“嗯。”
正说着，我的鼻梁上忽然一轻，定睛一看，乔治笑嘻嘻地拿着我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顺手架在了自己的鼻梁上，发出了一声惊呼，“哎，你这眼镜怎么戴着不头晕啊！”
……
臭红毛懂不懂什么叫边界感啊！！！！
我刚被小约翰这孽障搞得一肚子火，魔杖都懒得抽，直接上手揪着他的领子强迫他低下头来。乔治完全没有想到我会动手，被我用力拽到这边时，眼睛里还写满了技能被打断的懵逼。
烟花顺势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注视着他的眼睛，用空着的左手从他鼻梁上摘下那副黑胶眼镜，抽开手，冷笑了一声，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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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w~~~~”
熊大“哇哦”了一声，冲我竖起了大拇指，“很酷嘛~~”
“你好凶啊小蛇！”
熊二脸有点红，他强颜欢笑，恼怒地回头瞪了哥哥一眼，“……你骗人，你没有近视，为什么要戴眼镜啊？”
我把虾片放在一旁，拿衣服下摆擦掉他的指印，头也不抬地回他，“装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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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仔细擦掉眼镜上面的指纹，我忽然听见耳边响起了层出不穷的咔擦咔擦声。
一抬头，这俩熊娃果然蹲了下来，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我搁在地上的虾片，边吃还边碎碎念，啧啧有声。
“好吃哦。”
“好吃哎。”
“好香哦。”
“好香哎。”
“这麻瓜零食叫什么……虾片？但是没有虾啊？”
“也许我们可以试试，伙计，麻瓜们没有魔法。”
……
我把眼镜戴上，也蹲下来，含着笑地问他们，语气温柔：
“吃饱了吗？”
乔治嬉皮笑脸，“当然没有啦——啊！”
我一拳挥在他脸上，“没吃饱就吃我一拳！”
“那要是吃饱了呢？”
伴随着乔治的痛呼，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亲哥哥弗雷德又夹了块虾片笑嘻嘻地补了一句。
我龇牙一笑，也一巴掌呼在他脸上：
“吃饱就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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