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心猿意马

陶星缇胡乱地挥手“七点在古代已经戌时了，再过12个小时就辰时了，不行了我要回家了。”

        叶珈晨长腿一伸，跳坐到她面前的桌子上，和陶星缇面对面，“刺啦”撕几张新的标签纸，“先别走，你都给我讲了这么多故事，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

        “呃，那好吧，说来听听。”陶星缇向后一仰，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叶珈晨单手撑在桌面上，俯下身，握笔的姿势端正，写了几个字却歪歪斜斜的，写得他自己都笑了。

        陶星缇观察到，他的手指修长，指甲剪得很利落，手背指骨关节四个凸起，这不禁让她联想想到刚学习过的山谷，山脊和盆地，下颌角约有115度，脊背线条流畅，骨骼和皮肉隐藏在白色的布料下，她结合黄金比例的概念和老师科普的知识，试图概括他肩胛骨和背阔肌的范围。

        “你写的是什么？”陶星缇眯着眼睛辨认，“伏羲，女娲，黄帝，嫘祖，好吧。”

        “嗯，或许我们还可以说夸父逐日，精卫填海，刑天断首，共工触天这些神话故事。”

        “nono，太血腥了，我讲不了，我听见就口渴。”

        “或许你可以喝雪碧，我去冰箱里拿瓶新的。”

        “我不喜欢喝雪碧。”

        陶星缇思考了一下，叶珈晨生病之后真是怪啊，“那好吧。”

        叶珈晨把“伏羲”贴在自己的手背上，“女娲”贴在她的手背上。让两个“小人”分别立于桌子的两侧往中间走。

        陶星缇心里腹诽，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甲乙两人同时从甲地乙地出发，问几小时后他们能相遇。

        事实上不到30s两人就相遇了两次，叶珈晨玩得不亦乐乎，他的手背依旧热热的，陶星缇看了一眼空调的方向，温度调得适中。

        回过神，叶珈晨和她的手势已经变成了手指贴合着手指，热度的范围变大了。

        陶星缇愣住了，看着这个两人手指和手掌相互构成的半球体结构，渐渐冒出了其他的一些想法。

        叶珈晨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手背上青色血管里的血液迫不及待地跳动着，经手臂汇集到胸口。

        陶星缇贴近他的鼻梁，小心疑惑地说：“或许，你想玩翻花绳吗？我记得里面有个热气球的花样是需要这样扣紧去拉花绳的。”

        陶星缇轻轻地把手抽出来，带出来一点汗渍，拍了一下他的手背，阔气地说：“你想学的话，有空我教你啊，不过这是女生喜欢玩的花样，看着稀奇，实际你不一定想学，掰手腕倒还行。”

        叶珈晨有点挫败，“好吧。”

        陶星缇听到后又拍了一下他的大腿，“你干嘛学我说话？”

        叶珈晨捏了一下鼻梁，“我被你气得——啦。”

        “呵”陶星缇从他的床头柜拿出完整的一卷纸，“拉去吧！不用客气！”

        叶珈晨接住卷纸闷闷地折好，放在羊背上岿然不动。

        “好了，我来接着给你讲，传说中伏羲和女娲人面蛇身，他们既是兄妹，也是夫妻；黄帝种植五谷，嫘祖精于农桑，他们也结为了夫妇。”叶珈晨加重了停顿。

        陶星缇听过这些故事，觉得泛泛，不过叶珈晨吐字清晰，发音也准，她就当听电子音朗读得了。而且伏羲和女娲的人面蛇身画像她在网上看过。

        “好的，感谢你的精彩讲述，我要走了”她鼓励似的拍了拍叶珈晨的肩膀，这一拍，顿时让她回想起她又掐又捏又打又调侃他的举动。

        陶星缇想要摸摸他的头，觉得尴尬，转而摸了摸羊仔的头，卷纸骨碌碌地掉进他的腿心里。

        叶珈晨神情中谴责的余光里夹杂了一些复杂。

        陶星缇的头顶上立即飞来了一群点状乌鸦。

        陶星缇晚上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里叶珈晨变成了人面蛇身的样子，上半身和下半身都是马赛克，露出一小截蛇尾，鳞片是透明的，叶珈晨用蛇尾敲烂了她的床，他的额头上带着宝石玛瑙珊瑚穿成的额饰，两鬓垂下来晶灿灿的珠串和银链，脸上敷了粉，画了夸张和诡谲的妆容，慢慢逼近她。

        她立即就被吓醒了。

        半夜三点，陶星缇打开了电视机，调到动物频道，看着熟悉的字幕解说，试图将自己的脑子里塞满非洲大草原上热情向上的角马奔跑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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