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嗯，确实厉害
等她洗了碗之后，回到客厅里，宋凌熹正看着墙上的那些照片。
那是小时候，何岁时的照片，幼儿园或者小学的文艺表演的活动。
还有一些是和外公外婆的合照。
宋凌熹掏出了手机，何岁时看着他对着那些照片拍个不停。
何岁时走过去，“宋凌熹，你在……干什么？”
宋凌熹咳了两声，“嗯……我看你小时候挺可爱的，想拍照……留念。”
何岁时走过去，也看着墙上的照片，说道：“但我们，不是小学同学吗？”
换而言之，意思是，你以前不是天天都看得到我的样子吗？
宋凌熹就说：“但我们，幼儿园不是啊。”
“额，”何岁时又说，“我们不就隔了两个班。”
再者说，幼儿园的毕业相册也有全幼儿园的。
何岁时继续说：“而且，幼儿园的毕业相册，也有我小时候的样子啊。”
宋凌熹收起手机，“额……”
那本毕业相册，早就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何岁时没再说话，窝到沙发上去了。
她嘴角多了几分笑意，眼里也充满了挑逗的意味看着他，“那既然你喜欢，还不如多看看现在在你面前的我。”
宋凌熹也走回沙发上坐下，“你啊，是不是有人带坏你了？”
他伸手捏着她的脸颊，“别说，你这个样子，和你小时候一样讨喜。”
何岁时想到什么，忽的站起身，“既然你这么感兴趣，那我就给你看看好了。”
她往里面的房间走去，没一会儿拿了一本相册出来，递到他手里。
是何志广从她零岁时开始记录的，自己家里也有一本，而且每一年，一家人都会拍一张合照。
宋凌熹一页页的翻着，看着，那个从一个软软的团子长成了今天的亭亭玉立的姑娘。
他参与了她的青春，见证了她最美好的年华，她何尝不是。
为什么青春难忘？因为在有的人青春里有着说不出口的话，因为有人站在他或她的回忆里，宛如那夏天的樟树，枝繁叶茂，向阳。
喜欢每一个傍晚的晚霞，抱怨写不完的试卷，也有老师的啰嗦。
即使有人留有遗憾，但他们也会因为这些更好的成长，成长为一个成熟的大人。
午后温暖的阳光里，他轻轻地翻动着这本相册，而她用他的大腿当着枕头睡得安稳。
多做白日梦也会实现梦想了。
看着这些照片，宋凌熹不禁想起了自己偷拍何岁时的那一次。
这是可以说的吗？他偷拍的照片可没给她看过呢。
何岁时的身上盖了一条毯子，侧躺着，抓着宋凌熹的手。
方知君早醒了，看见客厅里和睦的这一幕，心里有着万千感慨。
在很多年前，只有那么一丁点儿大，也不爱说话，别人问她要还是不要，她只是点头或者摇头。
现在却成了一个有想说的话都会说出口的大姑娘，出落的漂亮，大方。
方知君慢慢走过去，宋凌熹看见他过来，想说点什么。
他比了个“嘘”的手势，让她安静的睡会儿。
然后坐在宋凌熹旁边，和他小声的，絮絮叨叨起来。
“岁时这女娃娃，小时候也不爱说话，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喜欢你的。”
宋凌熹边听边点头，方知君也越说越起劲。
什么小时候带着她出去玩儿，问她要不要买个娃娃，她只是摇头；什么受伤了，也忍着眼泪不哭，问她疼不疼，先是习惯性摇头，发觉不对又狠狠点头。
宋凌熹抽回她抓着自己的手，捂着她的耳朵，但何岁时睡眠时间稳定，生物钟一到，她自然也就醒了。
醒的时候手里空落落的，感觉脸上很温热，她抓住了他的手，旁边的两人在聊天。
宋凌熹测过头看着她，“是不是吵醒你了，要不要再睡会儿？”
“没有，不睡了。”
何岁时松开手，坐起身，伸了个懒腰。
她转头看着两人，“你们俩聊得似乎很好，外公，来之前他还很紧张呢。”
方知君点点头，“嗯，我知道的。”
接着又说了一句：“岁时，外公我对这个孙女婿很满意。”
“…外公，还早呢，我明年才到法定结婚年龄。”
方知君全当没听见一样，“哎……我等着抱重孙。”
没一会儿，方知君拉着宋凌熹下棋，如何岁时所言，厉害的男朋友，连输了两局。
“嗯……”看着自己被将死的棋局，“果然厉害。”
回头看了一眼挂钟，已经三点多了，林秀晶说自己四点多就回来，要他把家里坏了的桌子修一修的。
他忽然一拍脑门，“哎完蛋！你外婆交代我的修桌子给忘了！”
猛地站起身，“岁时，你跟他下，外公去修一下桌子。”
宋凌熹也站起身，自告奋勇：“外公，让我来吧，我也可以修的。”
方知君愣了愣，“那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是现在就成了何岁时陪方知君下象棋，宋凌熹在一边修桌子。
四点多的时候，林秀晶也回来了，看两人还在家里，决定下厨做饭留他们吃顿晚饭再走。
宋凌熹有一次自告奋勇，说让他们尝尝自己的手艺。
方知君和林秀晶互相看了一眼，林秀晶说：“唉，那怎么行，你是客人。”
宋凌熹说：“没关系的，外婆，我也很会做饭的。”
两老人家还想推辞，但他人已经进了厨房，说让他们和自己的外孙女好好聊聊天。
于是三人坐在餐厅里，林秀晶说着：“哎哟岁时，你找的这小伙子真俊，人也好。”
方知君点点头，“是啊，现在会做饭的男孩子很少了呢，隔壁那张爷爷家的孙子就不行。”
林秀晶嫌弃的撇了一眼方知君：“就你那手艺你还好意思说别人，前几天要你煮个汤你连盐都不放。”
方知君咳了两声，缓解缓解尴尬，“岁时，你说说，你跟那小子认识多久了。”
何岁时想了想，小学六年，初中高中三年，大学在一起一年，“十三年。”
这么说起来，还真挺久了。
林秀晶听到了说：“哎，我倒是想起来了，潘奶奶跟我说他孙儿曾悟东最近也找了女朋友，今天我还看见他们了。”
何岁时点点头，她不会多说什么，如果他能找到喜欢自己的人，当然是好的。
死了的花就死了吧。
几人继续说着，方知君告诉林秀晶，说何岁时刚给自己介绍他时，叫他，厉害的男朋友。
林秀晶见识到了，看着这一桌子饭菜。
宋凌熹笑着：“我也只会家常小菜，外公外婆都尝尝。”
林秀晶尝了一口，点点头，“嗯，果然厉害。”
还不忘说一句方知君：“学学人家，做饭这么好吃。”
方知君没有说话，装作没听见。
吃完饭后，两人也没有久留，外面还没有天黑，两人决定去沅江散散步。
不过，何岁时忘了一件事，忘了带宋凌熹看看在书房里的方知君的勋章了。
还是下次吧。
何岁时总是犯瘾，看着围着土的台阶，就想在上面当独木桥走。
近几年这里新修了，换成了半米左右高的石头磊起来的墙。
“宋……宋凌熹，”何岁时又开始走不动脚步，“我可不可以……”
宋凌熹看着她看的放向，秒懂，“拉着我的手就可以。”
何岁时乖乖的牵上了他的手，宋凌熹又说：“要不要我抱你上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上去。”
说着，何岁时自己跳了上去，两个人继续往前走。
以前一起散步的时候，怕他觉得自己幼稚，其实他不介意，倒是很想多看看她不同的一面。
这样欠着她走，仿佛可以一直一直的走下去。
给自己的感觉有一点的童心未泯。
突然想到，她十九岁许下的生日愿望，先前的那个，想生一儿一女。
如果有个女儿会怎么样呢？
和她一样的好看吗？
和她一样的优秀吗？
那如果是儿子呢？
会和自己一样的吗？
心里突然有了种种好奇，对于那一天他会怎么想，会是怎么样的心情呢。
如果未来的某一天又回想起今日，会不会感慨万千，庆幸做出的选择。
两人都没有说话，宋凌熹牵着她的手，看着她，何岁时慢慢的走着，看着自己的脚步和他一起走的脚步。
他们的步调一致，不会走散，并且不会有一个跑在前面了。
他跟着她的步子，她紧紧握着他的手，这一次，溢出的，不愁没有地方去了。
不过冬日里散步，也是冷，在风不止的江畔边，总忍不住的缩脖子。
这条路还是会走到头，何岁时想跳下来，宋凌熹却张开了手，她跳下来，他也稳稳的接住了她。
把她揽在怀里。
宋凌熹轻声问她：“会不会冷？”
风吹动着他的刘海，她的长发。
“不会，因为，你很温暖。”
何岁时继续牵住他的手，“回家吧。”
“好。”
天已经黑了，在橘黄的灯光下，那人的笑容温暖。
寒风岁冷，可心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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