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教她
纪出云第二天一大早乖乖听宋明的话和知夏一起前往藏书阁，这是她来到这里后第一次走出清云阁的大门。
清晨的宫中还带着些朝露和雾气，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味道。
她来的时候没有记住的路现在更是一点都记不得，纪出云讨厌这样的弯弯绕绕，要是可以她巴不得把天底下所有的路都改成直的。
“知夏，你知道吗，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弯弯绕绕的路，小的时候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被那些臭人打了一顿。”
纪出云又想起了小时候的那个冬夜，她好不容易讨到的饭不仅被那些比她大的男生抢走还被打了一顿。
从那个时候起她就讨厌所有这样的路，就是因为不识路她才被打，都说吃一堑长一智，纪出云没有，她依旧还是不识路。
“姑娘以后再也不会被欺负了。”
知夏看着那个走在她前面看起来很是开心的女孩，好像不管遭遇过什么事情她都能够如现在这般乐观。
纪出云到达藏书阁的时候宋明还没有到，她就在藏书阁走来走去看着那些整理的很干净的书籍。
“知夏，要是在这里玩捉迷藏肯定会很好玩吧。”
纪出云蹲在一个小角落，抬眼看着知夏。
“姑娘，这里可收藏了全天下各种名家真迹的，怎么能用来捉迷藏呢。”
知夏弯着腰伸出手想扶纪出云起来。
纪出云摇摇头，在自己身边拍拍地下，她想要知夏和她一起坐下，就这样躲在这个小角落里等着宋明来。
知夏没有办法也就随着她坐下，在此之前她也服侍过其他宫的娘娘，那个时候她总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做错什么事情。
可是和纪出云待在一起她完全不担心，也不用害怕，她想这是她在这宫之中唯一的幸运。
没过多久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知夏急急忙忙的站起来。
“快起来，皇上来了。”
知夏扯了扯纪出云的衣服想让她赶紧起来。
纪出云就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就坐在那个小角落，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憨的样子。
“阿云。”
宋明在门口就开始叫着纪出云的名字，纪出云就躲在角落里低着头忍笑。她很喜欢宋明叫她名字。
只是宋明好像知道她在哪里似的直接就往她在的地方走去。
“找到你了。”
宋明看着那个蹲在角落里的小姑娘，这样明显的捉迷藏游戏他还是第一次玩。
躲在角落里的少女抬眼看着他，那双黑眸里倒映着他的脸。
“不好玩。”
纪出云一边说着不好玩，一边又握住宋明的手缓慢的站起来，触碰到他的手时纪出云觉得很冷，她的手在冬天都没有这样的冷。
“皇上要教我识字吗，要是我很笨怎么办，你会生气吗，会把我丢出去吗？”
纪出云的问题太多又很吵，宋明有些头疼。
“你要是再说话我就把你丢出去，你就只能再去当小乞丐。”
宋明轻轻拍拍纪出云的头。
“不要不要，我要好吃的，不要当乞丐了，皇上说过只要我喜欢你，你就给我好吃的。”
宋明拉着纪出云的手一路走到案台旁，她的手小小的，宋明的手可以完全握住。
“那你以后也会喜欢其他人吗？”
宋明挥手示意德胜和知夏都出去，他们行礼之后便退下。
“不会，因为皇上是第一个问我在说什么的人，其他人都是叫我滚远一点，所以我会很喜欢皇上的。”少女信誓旦旦的说着话那模样好像真的到了海枯石烂她的话都会一直在。
纪出云在宋明身旁开始拿着墨把玩，她甚至还不知那东西该怎么用。
“没有。”
宋明看着纪出云看那块墨很是喜欢的样子。
“你会研磨吗？”
纪出云摇摇头。
“过来一点我教你。”
纪出云乖乖的站到离宋明更近一些的地方，宋明站起来把她揽入怀中，双手握住纪出云的手。
她的身上很香，那是宫中用来梳头的玫瑰水的味道，宋明时常闻到，却从来没有哪一次觉得这样的好闻。
“研磨要先放一些水在砚台上，然后再像我这样慢慢顺着一圈一圈的研磨，水不能够太多，研磨时的圈一定要画的大一些。”
宋明握着纪出云的手慢慢的研磨，砚台慢慢的也有了些墨。
“啊，真的耶。”
纪出云看起来很是高兴，她想抬头看着宋明，只是送搂她有些紧，她连回头都有些困难。
“以后你就在我身旁为我研磨好吗？”
宋明用一种接近恳求的语气说着话，要是被其他人知道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竟然也会这样恳求一个小乞丐。
“那皇上可要多笑一笑，不然我会回去当小乞丐的。”
纪出云的手触碰到宋明的嘴角，做出了一个弧线像是他在笑的样子。
宋明也不生气，看着这样一个总是笑吟吟的脸他再怎么脾气不好怕也是要消一半的气。
宋明鬼迷心窍似的把纪出云搂入怀里，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这样才算喜欢。”
此刻纪出云的心跳地好像很快，她甚至觉得都快要蹦出来了。
“我知道，知道了。”
纪出云慌忙的从宋明怀中挣脱出来。
她心想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他怎么能够这样对自己呢，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
“纪出云，看着我。”
宋明就是想看看她现在的模样，小脸红扑扑的一片。
“我……”
纪出云的脸都红透了也不认输，她抬起头冲着宋明做了一个鬼脸就想跑。
只可惜她才刚转身就又被宋明抓了一个正着。
她竟然又被宋明拉到了怀里。
“给我坐下，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纪出云像一只小白兔一样被宋明拉到自己身边，然后宋明就开始了他没完没了的事情，纪出云看不懂。
但是她觉得有些无聊，宋明只知道写字写字，她也不敢说什么话，生怕宋明又像刚才那样对她。
就这样纪出云不知不觉竟然陪了宋明一整天，他在处理政务的时候纪出云就在旁边睡觉，醒来的时候口水都流出来好多。
要是放在以前纪出云定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现在她开始有些在意自己的仪容。
“皇上，我饿了。”
纪出云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喊着，她在好奇宋明怎么就不会饿呢，一整天就坐在一个地方也不会无聊。
“德胜，叫御膳房送吃的过来。”
宋明也不理她，只顾着写自己的东西。
“过来，我教你写字。”
宋明本以为会完成的早些还可以多教纪出云写一点字，只是不知不觉夜幕已经降临。
“好呀。”
她就那样呆呆的站着，宋明又像早些时候研磨那样环抱着自己，他的手轻轻的握住纪出云的小手。
毛笔就那样缓缓的动了起来，纪出云很认真。
“知道这是什么字吗？”
“知道，我的名字。小的时候我阿娘教过我的，她说一定要记住自己的名字。”
纪出云七岁那年她的父母离开她，也是在那一年她才认识了那么几个字。
“我说过的，我很聪明的。”
纪出云很是骄傲的又说了一遍。
“那你自己来写一遍。”
宋明把笔递给了纪出云，她很是笨拙的拿起笔写着她的名字，纸上歪歪扭扭的出现了三个字。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明明是照着宋明学的那样写的，怎么到了自己就变得这样的惨不忍睹。
“纪出云，你真的很聪明的。”
现在宋明说的这话就是实实在在的嘲讽纪出云，她就算是个笨蛋也能够听得出来。
“我以后再也不要写字了。”
纪出云生气的把笔放到一旁，他怎么能这样说自己。
宋明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在他面前耍小脾气的纪出云。
“没关系，明天开始慢慢写，就在我身边。”
纪出云又蹲在角落里，她不知道能够让当今皇上教自己写字是怎样的殊荣，她只知道她拒绝不了那个站在她面前说话的人。
“皇上要去哪里。”
纪出云看着宋明转身就准备要离开着急的说。
“你不是饿了吗？”
“奥。”
纪出云也不用宋明叫她，自己就高高兴兴的站起来跟在宋明身后。
吃饭这种事情是不需要别人来提醒的。
桌上摆满各种各样的菜，西湖醋鱼，红烧排骨，还有那些纪出云没有见过的很多很多菜。
她不自觉又看了一眼宋明，她觉得她再也离不开他，不然不会再有有其他人给她这么多好吃的。
用完膳后宋明一个人坐在未央殿内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知为何宋明总觉得纪出云不在身边时一切都是那样的平静。
“皇上，要不要给纪姑娘一个位分，这样让她在宫里也不是办法。”
德胜为宋明倒了一杯茶。
“再说。”
宋明思考片刻说。
德胜也不再说话，伴君如伴虎，他自然也是不愿多说的。
小的时候他总是感情用事，他也会在他的父皇面前想要撒娇好讨他父皇喜欢，只是每每他一撒娇他的父皇就会呵斥他。
说他不学好，说他以后怎么成为一个好皇帝，所以后来宋明再也没有撒娇，在深宫之中也无人在意。
他只要做他父皇和母后心中的好孩子，以后的好太子，好皇帝。
他什么都学会了，唯独学不会怎样去述说自己的感情，母妃去世得早，小小的就养在皇后娘娘名下，父皇也总是不多看自己一眼。
“德胜，霍将军那边还好吗？”
“霍小将军派人送了信。”
德胜将信呈给宋明。
宋明打开信封，纸上的字刚劲有力，都说字如其人。他又想起小时候霍祁偷偷哭鼻子的样子，只是现在他也是能带兵打仗的大将军了。
霍祁在信上说他一切都好，不用担心。宋明把信放到桌上停顿许久才缓缓坐下，提笔写起字来。
思虑许久他才在纸上写下几个字，等你回来。
清云阁内。
“出云，我在这宫中许多年都未曾见过皇上对谁像对你这般好。”
知夏一边给纪出云梳着头发一边说这话，小希此刻也不知在那个角落做些什么事，她总是不见踪影。
是上天怜悯，让她到了清云阁，才会遇上这样好的纪出云。
“皇上可能是可怜我是一个小乞丐，把我捡了回来，我听说宫中的娘娘都美若天仙，只可惜到现在我一个也没见着。要是我见着了，等我回去时我就可以告诉那些孩子们，我也是曾见过皇上和各宫娘娘的。”
纪出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眼弯弯的，知夏总说宫中日子不好过，可她觉得有吃有穿就是万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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