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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相思,已入骨


  
<p>邵景词头抵在桌面上,身子弯曲成一个痛苦的姿势,他的脸色苍白若素,透明得没有一丝血色。偶尔的一丝闷哼中,难以抑制地流露深深隐藏着的痛苦。</p>
<p>“景词,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景词,我会怕。”穆清雪一见邵景词这般痛苦难受的模样,顿时心痛如绞,四肢冰凉,她失控地嘶喊着,“来人啊!快来人啊!救命啊!”</p>
<p>可是,穆清雪就像是在上演一出一个人的默剧,一个人撕心裂肺,一个人痛苦绝望,却悄无声息,无人知晓。</p>
<p>她什么都做不了。</p>
<p>“啊——”穆清雪蹲在邵景词的身边,失声痛哭,绝望,而悲伤。</p>
<p>寂静的房间里,只有穆清雪无声的痛哭,与邵景词压抑痛楚的喘息声。</p>
<p>待喘息声渐渐平息,邵景词又缓缓地坐直了身体,身子疲倦得犹如远游而回。无力地倚在桌角,邵景词平静的面容就像瓷器玉雕,灯光在他脸上折射出剔透的光芒。</p>
<p>邵景词将染血的纸巾扔进了垃圾筐里,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手中的工作。</p>
<p>第二天,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回家的途中,邵景词忽然对开车的南宫离说:“阿离,先去一下墓地。”</p>
<p>邵景词每次去穆清雪的墓地,总是让其他人远远地离开。他一个人清扫墓地,然后,坐在墓碑旁,陪着他的木头说说话。</p>
<p>邵景词的指尖温柔地滑过墓碑上穆清雪的照片,情人般的耳语喃喃低语:“木头,我可能坚持不下去了,我很没用对不对?答应要替你出了这一口气,却食言了。”</p>
<p>邵景词淡淡的话语,穿透稀薄的空气:“本来找了景轩来接着做我未竟的事,可是带在身边教养了这么多年,真的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儿子,越来越不忍心让景轩去做这件事了。这件事太苦,我不忍心让景轩受我受过的苦。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事,自己都做不到,却要假手他人,勉强于人。我已经在遗嘱中说明,做与不做,全由景轩自己选择,只要他过得好,就好。”</p>
<p>穆清雪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安静地陪着他。他的声音真好听,柔柔的,软进了穆清雪的心底。</p>
<p>穆清雪斜仰着头,痴痴地凝视着夕阳下邵景词的脸。从下而视邵景词冷俊的侧脸,原本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如今已经清减了很多。斜阳暖照,在他苍白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辉晕,薄唇轻轻而淡漠启声,竟让人感到绵绵不尽的温暖:“木头,我这样的安排,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我知道木头最好了,我很快就要去找你了,你不许生我的气,不许不理我。”</p>
<p>穆清雪的眸光,近乎贪婪地停留在他的脸上。她语音哽咽:“我不怪你,景词,你太累了,等你来找我的时候,我们什么也不做,就这么天天守在一起,看着日升月落,好不好?”</p>
<p>山风拂过墓碑,拂过邵景词的发端,拐了个弯向山坡上呜呜咽咽地吹去,明艳的山花在风中轻轻的晃动着,静谧中的不安宁。</p>
<p>段子墨站在远远的地方等候着邵景词,不染尘埃的眼神中,溢满了担忧之色:“老大很长时间不来穆清雪的墓地了,我还以为老大没有那么为穆清雪难过了呢。”</p>
<p>寂隐月一声轻叹,溢入风中。</p>
<p>相思不露,只因相思已入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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