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案情有了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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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来人走近，细看才发现是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子，长得单薄，但看起来倒是蛮机灵的，他看着大家，倒也不认生，直接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川子问他：“小兄弟，你来找我们有事？”
小男孩倔强的抬头说：“我要跟你们领导说话。”
他的样子挺好笑的，让人感觉他是个重要的人，也要和重要的人对话，这样身份才对等。
川子感觉好气又好笑，“嘿，你还嫌弃我，你是谁啊？报上名来，看是个什么人物。”
高锦其笑着说：“小兄弟，我们这没有领导，不过你可以和我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也可以做主。”
“我叫蒋东生，我爸叫蒋东，我是他生的。你的意思是，他们都听你的？”
“嗯，可以这样说。”
“那我要单独和你说。”
“好”
高锦其起身带着他进屋了，其他人在外面闲聊，顺便看着时间，等张力回来。
进到屋里，蒋东生就直接说：“你们带来的照片上，有我爸爸，我就他一个亲人，他不在了，我也不想在村里住了。”
高锦其追问：“你们蒋家村几代都住在一起，如果说亲人，那都数不过来吧，叔伯姑姨都没有吗？”
“有，那算什么亲人，因为村长不喜欢我们家，他们对我和我爸也都不好。”
“那你妈妈呢？”
“我生下来就没了，没见过。”
“你今天找我是......”
“我爸是被村长害死的，我们村死的人都是他害死的。”
这个说法让高锦其出乎意料，又感觉在意料之中，虽然是个孩子的话，但他就是相信，他感觉此行任务的艰巨，一个小山村内到底隐藏了什么可怕的秘密？他打开手机录音，让男孩继续说。
“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我们村每年都会有好几个人得大脖子病，但是我们村这么穷，哪有钱看病，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后来，就是三四年前吧，不知道村长从哪里找到了一种药，给生病的人吃完后，大家都慢慢好转了，村长就让村里所有人每个月都找他拿药吃，这样大家就不会得病了，而且还不能离开村子，离开了吃药也没用。一开始，我爸也相信他，但村里这几年外出打工的人都没有按时去领药，有的人没事，有的人死了。还有，不听他话的人，他就不给药了，最后无一例外都死了，我爸就开始怀疑村长，找了几个不愿受他压迫管制的人，去问他药的来历，他就说是祖宗保佑我们村，给他托梦，让他找到的药，说出来就不灵了。”
高锦其做了半天的思想斗争，才让自己相信在接受了现代文明教育后，还要相信这种胡扯的言论居然真有人信，他们生活在现代社会，居然思想落后到这种程度，真是闻所未闻！也不怪当地政府头疼了，人一旦有了信仰，不管是佛、耶稣、神明、邪教、鬼神，还是什么祖宗家法，思想都很难改变，最可怕的就是精神的信仰。
他追问蒋东生：“村长给你们吃的药是什么样的，你还有吗？”
“没有，我们不会有的，都是领完就直接吃的，村长会看着。”
“那停药的人，多久以后会死亡？”
“这就说不准了，有的时间长，有的时间短。”
“你父亲他们为什么要离开村子去打工呢？”
“我爸喜欢用木头做各种东西，经常听从外面回来的人夸奖他的手艺，所以在我能自己上下山的时候，他就带我去外面的集市卖东西，我可喜欢外面了，这山里有什么好，我爸和我都不相信村长说的，外面有什么毒，都是他瞎编出来骗人的。更可气的是，政府几次请来老师教村里的孩子学习文化，他总是用各种手段不让大人送孩子去上学，最后老师都走了，对，还有一个死了呢，我爸又带头去找村长理论，想让村长同意孩子们学习文化，世代都窝在这个山沟里有什么出息啊。村长责怪我爸找他麻烦，就不给他药了，我爸就出去打工了，说等我满18岁也带我出去，不然那些老板会嫌我小，都不用。”
“那村长会给你药吗？”
“给，我爸说让我装老实点，家里有一个人出头就行了，别都惹事。”
“村长说村里的孩子吃了外面的东西被毒死了，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那些东西我也偷着吃过，我都没事。”
高锦其还想再继续追问，川子带着张力进来了，说有情况汇报，他就让蒋东生先回去了，说明天再去找他。
张力看蒋东生出去了，马上说：“组长，村长不在家，他老婆说不知道他去哪了，我从他家出来在村里转了一下，发现一个可疑的人，我看他是朝我们住的方向来了，就偷偷跟着，可是转个圈就不见了。”
川子安慰他说：“这黑灯瞎火的，他很容易躲藏。”
高锦其突然反应过来，马上说：“快去，把那孩子追回来，万一你说那个人看到他从我们这离开，那就会有麻烦。”
川子和张力像兔子一样追出去，“嗖”一下就没影了，真被高锦其说中了，他们正好看到一个人正准备对蒋东生动手，川子一声爆喝：“干什么的？”然后一个箭步窜过去，飞扑在那个人身上，迅速抓住那人的两只手背到身后，张力拿出手铐就把他铐住了。刑侦重案组的人，身手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个川子就够勇猛的了，何况还有张力，这种情况下，还能跑了他。
这场面看得蒋东生直拍手，但他也不示弱：“你们不来，我也能对付他，我也练过的，我爸带我下山的时候，我经常换武侠小说看，都是照上面练的，我们村都没人能打得过我。”
川子一手拎起那个人，和张力带着蒋东生往回走，听见这话也不服气的说：“让你吹，一会回去咱俩练练，让你知道被打趴下的感觉。”
“来啊，谁怕谁。”
回去后，高锦其把人带去审问，蒋东生直接拦住川子就要动手，都是年轻人，血气方刚，谁都不服谁，说打就打。
刚开始几招，川子觉得打他不是跟玩似的，因为他根本不成套路，瞎打硬撞的，但慢慢发现，他身子灵活得像条泥鳅，任你空有一身本领，抓又抓不住，打又打不着，近不了身有什么用啊。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看着急了，不停的指手画脚，川子已经憋了一肚子气，听他们喋喋不休更来气：“谁愿意来，谁来，老子不玩了。”周围又开始起哄，蒋东生牛气的不行，乐颠颠的到处约架，但再没人理他了，川子都没得到什么便宜，其他人就别给人民警察丢人了。
高锦其这边的气氛就没有那么好了，那个人就低着头蹲在地上，怎么问都不吭声。川子气鼓鼓的进来，看他蹲在地上装聋做哑，长得又尖嘴猴腮的，更是生气，上去就是两脚，直接给踢趴下了，高锦其也没拦着，他们俩个一文一武，搭档这么久，就没有敲不开的嘴。当然，这武也是吓唬吓唬，警察审讯不能动手打人，谁都知道，他们不能犯错误，也不想违背规则，但是遇到那种十恶不赦之徒也得用点手段。今天这个人是倒霉，遇到刚受了气的川子。
那个人就躺在地上不起来了，哀嚎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蒋东生好奇就进屋看看，高锦其问他：“东生，认识他吗？”
蒋东生蹲在那人面前辨认后说：“不认识，这男的不是我们村的，以前也没见过。”
“你能猜得出，他为什么要袭击你吗？他知道你来找我们，就对你动手，这是为什么？他怕你告诉我们什么呢？”
蒋东生皱着眉头使劲想，突然眼前一亮，兴奋的说：“我猜到了，药，他怕我告诉你们药的事。”
高锦其赞许的看着他：“聪明，没想到啊，这么落后的小山村还能有你这么机灵的孩子，如果从小好好培养，肯定有出息，认识字吗？”
蒋东生很自豪的回答：“认识，之前的老师都夸我聪明，说我过目不忘，我总是比其他人学得快，所以就喜欢多教我一些，我自己可以读懂武侠小说，虽然里面的字大部分不认识，但那意思我都懂。”
“好，那以后你有什么打算，你今年多大了？”
“我17岁了，好像快18了，我不记得，得找户口本。”
“你身份证呢？”
“什么东西？我没有这个。”
民警小王在旁边听到后赶紧回答：“哦，高组长，我们马上要进行全面的人口普查，到时候这些问题都可以解决的。”
蒋东生又问：“我爸说A市很好，我也想去看看，还想把我爸带回来，毕竟这是他的家，我可以和你们一起走吗？”
高锦其说：“这次肯定不行，我们明天走访调查之后就要回去了，你连身份证都没有，去不了，我让小王叔叔给你办好身份证，就算你不想去A市，我也会派人接你去的，你会对我们的案情有很大帮助，我们需要你。”
蒋东生第一次被这么看重，心里很感动，激动的说：“高大哥，你放心，只要能给我爸报仇，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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