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棱牙白虎
<p>穿过应龙祠暗门，是一片幽暗的、不知大几许的空间。王恕面前的是一条藏青色的巨龙，单单耷拉在地的龙头就比3个王恕还高上些许。巨龙躺在那一动不动，如雕像般，不知是死是活。</p>
<p>【夜魄】不听使唤的脱开王恕的手，朝巨龙头上的一只龙角飞去，【泠月】则飘在巨龙眉间正前方，忽明忽暗地泛着光。</p>
<p>“姜叔叔，应龙叔叔，我、我们终于见面啦....”王恕像个孩子一样会心地笑道。</p>
<p>为了这一刻，他足足等了三年。之前见到的都只有两人的法外化身，只有在三年前，二人将随身的兵刃交予他时，模模糊糊地见过一眼二人本体的模样。</p>
<p>“孩子，又见面了”没有开口，声音却回荡在整个空间内。应龙缓缓睁开了那对蓝色的爬行类特有的眼睛，竖直成纺锤形的黑色瞳孔却没有任何聚焦。</p>
<p>“龙叔你的眼疾还没有让姜叔叔给治好呀？我在这呐~”王恕朝比他半个身子还大点的龙瞳招招手，上蹿下跳的，却没有得到任何反馈。</p>
<p>“三年了，你这脾气呀...真是...当年就不应该把你交给姬无初这小子来教”应龙稍稍吐了口龙息，整个空间都变得冰冷刺骨。“既然进得来，你姜叔叔那宝贝玄孙女看来是成功救到了”</p>
<p>“在外面呢，中间出了点问题，死鬼师傅还想让我瞒着不说呢...”王恕将救出东方鸢柔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包括飧心鼎内的双重人格。</p>
<p>讲完抬起头向上看去，想把应龙龙角旁的那个人看个真切。然而入眼的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背影，听完只是静静依靠在龙角旁，默默地举起酒葫芦，灌了几口。</p>
<p>“想见就出去见一面吧”应龙看向头顶，道，“大不了我两和他拼个鱼死网破，也好比在这躲着强！”</p>
<p>然而回应他的却只有沉默。</p>
<p>“你！....唉！”应龙叹气道。</p>
<p>王恕看着，内心也是一阵酸楚。据姬无初后来跟王恕描述，姜叔叔当初从姬无初口中得知自己尚有后代在世时，笑得异常高兴与宽慰，此刻东方鸢柔就在外头，又怎么不想出去见上一面呢...</p>
<p>姜应两人都曾是名极一时的英雄人物，此时却只能躲在自庇出的结界中拖延等待，这般情境岂是憋屈二字能道尽。</p>
<p>姜离何尝不想出去见一见自己的后代，只是姜应两个如今都是半仙之体，不被第三界层认可，理应飞升至第一界层（仙界）的两人强行留在第三界层，每每被探测到踪迹，即会招来第三界层最高等级的太上天劫。年轻时尚能硬抗一二，如今，随着实力衰退，弄得仙界去不成，三界也容不得。</p>
<p>而王恕这次前来应龙祠更是发现，二人为对抗天劫所设的禁制过于强悍，以致于姬无初这等都无法找出暗门所在。怕是再过不久.....</p>
<p>“恕儿，姜叔叔和我就全指望你啦...一定不要让那个懦夫小人躲过这次的演武！咳！咳！咳！”应龙再次激动道，瞳孔仿佛变成了一条线，猛烈地咳嗽起来。嘴里不停地地吐着息气，冰息布满了整个空间。</p>
<p>王恕全身发肤也被打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霜。冰息过后，白霜随着王恕身上散发的热气缓缓化去。</p>
<p>“不错不错，已经能挨过你龙叔的寒劲了”应龙夸赞道。适才他有意不克制龙息，除了因为是多年顽疾，驾驭起来要费些精力，也是想验一验这小子三年来成长了多少。</p>
<p>“你还没将离火融会贯通，要是你姜叔叔，即使不刻意催动火劲，寒气都近不了身！”</p>
<p>从来没有被这两人夸赞过，依王恕的性格，此时应该早已手舞足蹈，尾巴翘到天上去。然而此刻他依然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两个对他而言最为重要的人。似要将二人的样子永远记住。</p>
<p>如今一面，又不知是何时还能再见了……</p>
<p>沉默了好一会，应龙稍稍喘过气，说道“正事要紧，这里面你不能待不了太久。小崽子，你过来！”</p>
<p>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一头白底蓝斑，长一对血色双翼的幼虎走了出来。走近一看，眼睛同东方鸢柔一样是红色的，只是要暗上稍许。</p>
<p>幼虎走到王恕正前方，戒备地打量起王恕来。直到王恕迟疑地将胸口挂着的一个灰色勾玉扯下来，放到它面前，迅速一爪子将勾玉拍起，用额头顶住。勾玉和幼虎同时有规律地发着白光，并逐渐融进了幼虎头里。</p>
<p>【万灵之钥】：每个界层仅有一把，里头蕴含了历代界王所有的学识与历程。这把灰色的钥匙，是姜离在偶然间得到的，经姬无初确认，是为魔界的万灵之钥。虽然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人界，不过一伙人最终还是决定将他藏在飧心鼎中。万灵之钥中蕴含的信息偶尔会漏出些许，即帮助了那些闯过飧心境的人完成了突破。</p>
<p>“我看到丫头母亲死后也……”王恕说道一半，发现不妥，便停止了下来。</p>
<p>“那是你姜叔叔还是焰灵王的时候，在元素界得到的万灵之钥，也就对他家丫头有用了”应龙心领神会，替王恕说道。而头上那个背影依旧沉默。</p>
<p>此时幼虎已经完成了与万灵之钥的匹配，一对眼睛比之先前多了份深邃与通达。</p>
<p>看着幼虎的样子，应龙欣慰道，“当年少昊战败，化骨断魂，封了魔界的通道，使三界免于被屠戮。我与你龙叔游历的原因也是为了找到这头冰火共体的白虎，实为少昊之后。如今万灵之钥归还给它，这般也算是对少昊有个交代了。其名帝喾，我跟你姜叔叔都叫他‘小虎’。你把它带出去，离开朝云，看看外面的世界。完成那件事情后，若有它想要回魔界去，便随它去吧。”</p>
<p>再次疲惫地睁开眼，应龙眼瞳看向左边，道“小崽子，三界欠你一份人情。出去了以后，跟着恕儿好好看看，到时候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都不会拦你”</p>
<p>“那个……应龙叔叔，小虎在这边……”王恕挥挥手像看着相反方向的应龙示意。</p>
<p>“我知道！我知道！我看得见！”应龙不耐烦道，“好了，事情办完了，老爷子我好累，要睡了。你们赶紧走！”</p>
<p>这个结界本就用来隔绝应龙和神农以外的一切，要维持王恕和小虎在里头不免要耗些精力。</p>
<p>不舍地上前埋在龙髯里，王恕道“龙叔再见……”</p>
<p>往后退路，右朝龙角处的身影看可以看，“姜叔再见……”</p>
<p>然而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p>
<p>“快走快走！年纪大的人最烦你们这些个说大不大的孩子，又烦事又多”应龙不耐烦道。说完，王恕身后出空间出现了来时的涟漪，小虎看了一眼应龙，然后跳上了王恕的肩膀。</p>
<p>再次回头不舍地看了一眼两人，两手展开，夜破和泠月同时归位，王恕和何来时一样，冲了出去。</p>
<p>“唉...你呀！真绝情！人都到这了，话都不说一句！”王恕走后应龙平静地说道。</p>
<p>“说了能留下他？”再次饮下一口酒，姜离躺下睡去</p>
<p>“那外面的丫头呢？若是短期内找不到再次化形的方法，怕是你我只能完全封锁这禁制，到时候....”应龙又提道。</p>
<p>“呼呼呼...”头顶传来呼呼的睡声，应龙也只能长叹一声，刺骨的寒气再一次弥漫开来。</p>
<p>陵外...</p>
<p>原本坐在原地调养的姬无初在涟漪产生的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随即看见王恕和小虎冲了出来，马上一挥扇给他们两套上了风屏。</p>
<p>“怎么样？老泥鳅跟姜吃货看见你是不是哭得跟泪人似的？”姬无初调侃道。</p>
<p>刚说完，姬无初便感觉心头一凉，仿佛被什么注视着一般，三道冰棱先后从应龙祠后方穿了出来，直射姬无初后背。还好姬无初机灵，右手引诀竖于身前，竟在水中三下来回平移，冰棱擦着风屏的边缘，把周围一片变成了冰窟，若是慢个半拍，怕是已被开膛破肚。</p>
<p>“老家伙，就知道来阴的！有本事你出来啊！你个老龟龙！”姬无初冲着空荡荡的应龙祠喊道。</p>
<p>然而面对姬无初的挑衅，众人等了许久，应龙祠也无半点反馈。</p>
<p>“虚成这样啦，看来要加快点了...”看着坐在一旁沉默许久的王恕，姬无初嘟囔道。</p>
<p>“是啊，姜叔和龙叔把【夜魄】【泠月】给我后，力量衰退得厉害...”王恕表情暗淡道。然后抱着小虎走到昏迷的东方鸢柔旁，查看情况。</p>
<p>“你以为你是谁？就你这才集齐了两颗界王珠的人，还想影响他两这种半神？”姬无初似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成神后，力量多由这天地间调用。哼，倒是忘了老龙除了坎水还有个兑泽的权限。难怪我找不到暗门。他们两的这个泽火革，算是彻底把他们从三界革没了。调用不到三界的力量，只能用自己原有的硬撑，唉.....”</p>
<p>“小子，你是谁，倒是对这双象之道了解甚多”小虎看着姬无初说道。</p>
<p>同东方鸢柔一样，万灵之钥让他知道了很多有关‘权限’的事情，整个人（虎），对于一些事情即使没有经历过，也了然于胸。</p>
<p>“喂喂喂...还小子？要叫叔叔！要不是我耗费了大量精力，时刻关注全世界的异动，通知老泥鳅做好准备，不然你早就在觉醒的那天被三界的天雷劈死了！”姬无初一副生气并邀功的模样。</p>
<p>“哦”小虎哦了一声，仔细打量起躺在地上的东方鸢柔。</p>
<p>“哦！？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死鬼父王的万灵之钥，我们差点连命都没了？我姬无初瞎了眼，怎么就救了你这头忘恩负义的％＄＃……”姬无初开始了他自我沉浸的碎碎念，然而并没有人关注这位“头号功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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