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转身
何栋昱将车进到了小区里，王一凡看到眼前熟悉的楼房，指了一下：“就停在那里吧。”
男人也没多说什么，看了看过往的行人，直接停在王一凡指的那个地方。
“明天上午九点，还到你原先来的地方。”
王一凡嗯了一声，她刚一解开安全带，突然看到窗外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没穿外套，只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还是周末的时候王一凡给他挑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他笑着从那个店主手里接过打包盒，鼻头冻得通红。
“沃日！”王一凡迅速趴下，有些后悔让何栋昱把自己捎回来了。
何栋昱撇头看了她一眼，乐呵了一声：“你这是咋了，撞见鬼了？”
李子阳看见门口的白色轿车，打量了一番，好像不记得最近小区里出现了这么一辆……
眼神往上抬了抬，刚好和驾驶座的那个人打了个照面，何栋昱朝他挑了挑眉，朝着车座低下的王一凡说道：“你男朋友不错嘛，还挺体贴。”
“用你说！”王一凡稍稍活动了下有些泛酸的胳膊。
“王一凡，我有没有说过，我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
什么意思？他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还没等王一凡反应过来，何栋昱猛地朝李子阳按了声喇叭。
沃日，我怎么碰上了这么个杀千刀的东西！！！
王一凡赶忙冲上来制止，按住他的手喊道：“你要干什么？”
李子阳听到声响后，回头看了一眼，不禁皱了皱眉。
自家女朋友在那个挑眉怪的车里，关键是，他们两个还离得挺近……
王一凡有大脑在飞速运转：怎么办，怎么办，怎么糊弄过去！那可是李子阳，我怎么可能斗得过他，要不肉偿一下？那他就不问了吗？？？啊啊啊啊啊！！！”
何栋昱看着她一脸吃屎的表情，幸灾乐祸说道：“你男朋友在盯着我们俩，还不下去解释一下？”
王一凡凶狠地盯着他，咬了咬牙：“你给我等着……”
男人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夹着声音说道：“我好怕怕啊。”
行了，这货死定了……
王一凡有些犹豫地下了车，她咽了咽口水，走向李子阳。面前的男人眼神有些泛冷，周遭的寒气一下子凝聚下来，把王一凡冻得四肢都有些僵硬。她轻轻拽了拽男人的毛衣，温柔说道：“那是我同事，一起加班晚了，他就顺道送我回家。”
李子阳看了王一凡一眼，瞄了下她的手十指交叉放在身前，心里不爽到了极点。
他嘲讽一笑：“同事？”
“对，就是同事，天有点黑，我就送她回趟家。”何栋昱将车门关上，径直走向两个人面前。
我去，这个二货……
王一凡有些无语，她赶忙拉住李子阳的手，谁知男人不露声色地给避开了。
完了，完了！！！
李子阳冷冽的声音响起：“把饭拿上去，我先走了。”
何栋昱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咋跟自己预想的不一样呢？
不应该是男人质问女人这个野男人是谁？！
女人声嘶力竭地说道：“不是你想得那样！”
“那是怎样，你往我头上戴绿帽子还有理了？”
女人抱头哭泣，扇了一巴掌转身就走。
何栋昱收回自己的脑洞，他看着面前的女人，下巴收到衣领里，眼角耷拉着，想拽住他的衣角，却有些犹豫，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像被人遗弃的小狗。倒是跟下午自己对峙的那个女强人的形象不大一样。
李子阳走到何栋昱旁边：“谢谢你送她回家。”
何栋昱吊儿郎当说道：“顺路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子阳嘴角扯了扯，起身便走。
王一凡想了想，还是喊住了他：“李子阳。”
男人停住，转过身来，却并没有应声。
王一凡咬了咬牙：“你不跟我一起上去吃吗？”
“店里忙。”
王一凡有些泄气地低下了头，恹恹说道：“那你去忙吧，早点回来。”
男人嗯了一声，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何栋昱看着面前的车渐渐远去，抱着胳膊说道：“你这男朋友还挺镇定的嘛，比我之前去采访那些老大爷强多了。”
王一凡有些烦躁地将皮筋摘下，向后捋了捋头发，没好气地说道：“满意了？”
说完，便往楼里走。
何栋昱一看这是真生气了，赶忙拦住她的去路，看见她神情失落的样子，挠了挠头：“对不起啊，我有点过火。”
王一凡叹了口气，不耐烦地说道：“明天上午九点我会准时到那里。”
“喂，你……”
王一凡径直穿过他，进了楼道。
何栋昱一拍脑门，完了，这是真生气了……
王一凡进了家门之后，就把外卖拆开，果然，里面有两份米饭，她有些懊恼，在家里踱步，想着到底怎么样才能让李子阳消气。
走到卧室时，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打开衣柜，将自己很久之前买的但却一直没穿的睡衣拿了出来。
是一件粉色的丝绸吊带睡衣，胸前还有蕾丝边的设计，她心里一横，行吧，□□就□□，反正能让他消气就行。
她潦草地吃完了饭，便去厨房忙活了一阵，然后径直溜到洗手间去了洗了个澡，忙活完了也将近十点了，王一凡出来之后，有些不自在地将裙子下摆扯了扯，她觉得手臂有些发冷，不自觉抱住了胳膊，又到卧室里拿了张毯子披上。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王一凡看了眼手机，发现自家男朋友也没发什么消息，遂直接将手机扔到一边，打开电视，恹恹地换台。
不知过了多久，王一凡有些撑不住，昏昏迷迷地就睡了过去。
大概十一点半，房门被打开，王一凡睡得很轻，很快就醒了过来，她半眯着眼睛坐起来，对着门边上的男人说道：“回来了？”
男人皱了下眉头，平常这个时候不早就睡了，今天转性了？想了一大堆，却不露声色地嗯了一声。
李子阳看了眼王一凡，不禁深吸了口气。
半躺在沙发上的女人穿着粉色丝绸吊带包臀裙，更显得她曲线起伏不平，可能是刚起来的缘故，吊带虚虚地搭在她裸露的肩头，裙摆也随着她的动作略微往上移了移，皮肤在灯光下显得更加白皙，她的腿搭在沙发上轻轻的晃着，红唇虚张着，眼神也泛着一层水色。
李子阳赶忙移开眼，用着沉稳的语气说道：“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屋吧。”
说完，径直要走进了洗手间……
王一凡有些懵，她都穿成这样了，他没点表示吗？
难道李子阳不吃这一套？
王一凡看见快要进洗手间的李子阳，也顾不上什么了，赶忙从背后抱住他，突然浓烈的酒气从周边汇聚，王一凡一怔，他这是喝酒了？
李子阳闷哼一声，他看着环在腰上拽得紧紧的手，没有说话。
“我给你们准备了点吃的，一会儿你记得吃一点，等会儿我给你泡杯醒酒药，你睡前记得喝。”王一凡故意软着声音说话，就像平常撒娇的语气说道。
男人冷呵了一声，掰开她的手，直接把她强硬地抵在冰冷的墙上，王一凡瑟缩了一下，李子阳轻轻捏住她的下巴，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下，眼中沾满了点点□□，声音也是说不出的低哑。
“王一凡，你做什么亏心事了，嗯？”
“没~”
“没有的话。”李子阳轻轻勾勒着她的唇形，俯下身来，在她耳边吹气：“那怎么还让大小姐出卖色相了？”
王一凡脸烧得通红，她一鼓作气地搭住面前的男人的脖子：“我这不是怕某人吃醋，赶忙请罪嘛。”
“谁吃醋了？”李子阳冷呵一声。
“反正不是我。”女人调皮地眨了眨眼。
李子阳仿佛再也忍受不住，直接压了下去，恶狠狠咬着她的唇瓣，用气音说道：“下次干了坏事儿最好别让我碰着。”
“要是又干了怎么办？”王一凡故意避开他的吻。
李子阳恶狼一般地紧盯着她，直接用手指将她的吊带勾下，然后抬手抱住她，径直进了洗手间。
“你可以试试。”
说完，热水打开，雾气渐渐散开，晕染了整张镜子，看不分明，可偶尔会被某个人气息打散，而从镜中看到一些若隐若现的曲线左右摇晃。
两个人一直折腾到凌晨一点左右，收拾地差不多以后，李子阳把王一凡抱到床上，怀中的女人早已睡熟，李子阳细细地看着她的眉眼，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他不是个轻易糊弄的主儿，如果还看不出王一凡这点鬼把戏的话，那真是白跟她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了。
可是李子阳明白，那个男人以及王一凡种种奇怪的行为都在昭示着：她并不想说。
所以她宁愿戴上一副肯定会被李子阳撕毁的面具，做着一些平常压根不会做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希望让他开心一点。
对于这个初衷，李子阳不得不承认，他没有办法去质问王一凡。
而且现在的自己，也没有资格去问。过去的三年对彼此是个空白，她的朋友，她的同事，她的生活，他都不知道，甚至李子阳再都没有办法像小时候给她提出什么实质性的意见。
有些时候他觉得很无力，他不想想得太多，王一凡不是个愿意把话都憋到心里的人，所以之前有什么事情都会跟李子阳说，但是现在，王一凡不会再像小时候将所有事情告诉他，李子阳不确定，是否还真正了解王一凡。
男人轻轻帮躺在床上的人压了压被角，下了床，轻手轻脚地将他外套里的烟拿了出来，然后去了阳台。
猩红的火星在黑夜里若隐若现，李子阳呼出一口烟，烟雾像一张网，网住了所有的不堪与叫嚣。
抽了半根以后，李子阳烦躁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突然，感觉自己的腰被什么环住了，李子阳低头一看，有些怔愣。
“怎么还不去睡？”女人轻柔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像一个鹅卵石，划破了黑夜的宁静，泛起点点涟漪。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将烟头摁灭了。
两个人静了片刻，李子阳摸了摸后颈：“你先去睡吧。”
“没有你，睡不着。”
李子阳此刻的心像化了一般，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
“李子阳。”
“嗯。”
“你先别转头好吗。”
李子阳愣了下，轻轻说了一声好。
王一凡手心有一点冒汗，她无意识地拽紧李子阳的睡衣，故作镇定说道：“我有些事情瞒着你。”
李子阳握住她的手，示意她放松。
“但是我现在没有办法跟你说，你等我办成之后再向你解释好吗？”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很危险？”
王一凡的脸贴着面前的男人的后背，李子阳突然感觉背后有一阵湿意，他想回过头去，但攥紧了拳头，迫使自己不要转身。
女人含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因为你如果知道了，肯定会陪我一起。”
“而我，不能那么自私。”
女人反拉住他的手，让他转过身来，眼睛已被洇湿，笑容不达笑意，李子阳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他有些紧张。
王一凡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李子阳，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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