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夏天的风
李辉静静地坐在沙滩上，闭上眼睛，感受着海风吹拂着脸庞。仿佛一个温柔的女生低声在耳边倾诉。
七月的考核到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各个学校，告别了往日的喧嚣，校园空空荡荡一片寂静。
暑假，学校里几乎不剩下什么人。偶尔在路上看到一个匆匆走过的同学，也是一副归心似箭的样子。
夏天来了~~
真快啊！
吴之躺在阳台的椅子上喃喃自语！
老吴找了人，想了办法把女儿弄到了医学院。过完这个暑假，吴之就要去医学院报到了。
与其说是自己想去~~
倒不如～～
吴之的心里，有另一个声音，发自内心的声音。既然无法在一起，倒不如带着那个人的理想，走下去。
回想起回宿舍时，媛媛对自己说的话。
真的想好了吗？
吴之没有回答。只是慢慢走回床前。
媛媛摇了摇头，她俩都是医学世家，父母都是医生，自己很清楚学医有多困难。
其实周媛媛的父亲也跟女儿聊过，早在高考完就和她说有这个想法，只不过被女儿拒绝了。
与其说周媛媛害怕学医的辛苦，倒不如说她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
要知道南通大学医学院的分数线比一些重点大学的分数线还要高，能考进去的绝非泛泛之辈。
如果父亲找关系把自己弄进去，一旦自己跟不上，到最后不仅仅是自己无法毕业，连父亲的颜面都会扫地，媛媛不愿意父亲费尽心思的操作最后变成别人的笑柄。
这是她无法接受的。
所以当吴之告诉她这个消息，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吴之的性格她是了解的，如果不愿意，她是不会答应的。
既然答应了，真的说明她是经过了权衡考虑。
媛媛呆呆的看着吴之，忽然吴之转过脸。
媛媛~~
你还记不记得李辉了？
记得啊！
媛媛怎么可能忘了他，毕竟，吴之很少会这么执着一个男生，他李辉算一个！
怎么啦？
媛媛走到门口，把门带上。
我想过了~~
李辉曾经说，有机会他想做一个医生，可是他没机会了。
但是我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
我知道这很难，可以说是非常困难。
但我觉得，如果我坚定走下去的话，或许，以后我的人生在困难，遇到再大的挫折，我也不会害怕了！
你说呢?
媛媛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
不知道该替她高兴，还是替她担心。
我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
媛媛使劲的挠了挠头，又望着吴之期待的眼神，笑了出来。
不过嘛，只要是你觉得正确的，我也觉得不会错的！
嘿嘿嘿嘿！
两个女孩捂着嘴笑了。
窗外，知了声渐渐嘈杂起来，一到夏天，仿佛就像回到了它们的主场，肆无忌惮的宣泄着夏天的烦躁！
火鸡背上行囊坐上地铁，去了徒弟学校，今天准备回南通了，他得跟徒弟汇合，然后一起去接凌忆。
两人在校门口遇见了，徒弟挥着手喊着火鸡，一边提着行李箱，
咱们现在就过去吗？
嗯啊！
火鸡点点头，他提前和蔡虹虹打过电话了，一会在凌忆学校集合，大家一起走。
那就出发吧，GO！
说罢徒弟奋力提起行李一路小跑，朝着地铁站就奔了过去。
火鸡看着徒弟冒冒失失的背影，一脸无奈的笑了笑。
毕竟，答应好李辉的事情～～
只能落到他俩身上了。
凌忆弯着腰低头整理着行李，因为没有扎辫子的缘故，一头乌黑的长发宛如瀑布一样，倾泄在胸前。
舍友和凌忆打着招呼，先行一步离开了。
走啦小忆~~
凌忆微笑着抬起头挥着手。
嗯，路上注意安全！
接下来两个月的假期～～
一直一个人的话，会真的很难熬吧。
墙上时钟滴答滴答的响声，就如同凌忆心底的声音。
以前总是期盼着假期，期盼着回去，那里有人在等着自己。
现在，说不清是害怕还是别的什么，心里莫名的抵触。
凌忆站起身，拖着行李箱走到外面，轻轻关上房门走下楼。
火鸡和徒弟就站在楼下。眼巴巴的等着凌忆出来，蔡虹虹还在来的路上。
这时凌忆走到台阶前，一眼望见前面徒弟他俩，开心的挥着手。
徒弟～～～
徒弟抬起头，一看凌忆都出来了，赶忙推了推火鸡，两个人反应过来立马跑过去帮凌忆拎行李。
火鸡，蔡蔡呢？
火鸡也朝凌忆笑了一下。
她啊，还在路上。
走吧，我们去地铁站等她，一会咱们一起坐火车回家～～
淮安的火车站，韩金把葛琰送上火车，站在送客区俩人挥手告别。
不知不觉两个人谈了快两个月了。
葛琰侧着头，看着窗外韩金仍然站在那里。
快回去吧！
葛琰朝着韩金摆摆手。
没事，我等一会，我想看着你出发，这样我才放心～～
韩金双手插兜，满脸笑容。
葛琰心微微颤了一下。
火车一声鸣笛，缓缓往前开动，慢慢的，眼前的站台，指示牌，警示灯都一闪而过，被抛在了脑后。
葛琰还有些没缓过神来，她出神得看着窗外，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列车轻轻摇晃，发出咣当咣当的响声。
大概是我还喜欢他的时候吧～～
阳光刺眼的映入眼帘，转瞬即逝，又被外面郁郁葱葱的树木阴影遮盖住。
刚才，好像是心动的感觉。
好久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这记忆，就像风一样淡了。
葛琰调整了一下坐姿，靠在后座位上，把头靠在窗前。闭上眼睛。
室长和章鱼哥两个人站在苏州汽车站的大门口。两个人有说有笑，距离他们车出发还有半个小时。这时室长手机震了一下。
室长打开手机，上面显示是蔡虹虹的名字。她发的信息？
现在方便吗～～我在南京火车站。
就我一个人，能过来陪我一起回去吗？
室长愣愣的看着手机，脑袋嗡的一声。
这什么情况？
凌忆呢？火鸡呢？
不对啊，她为什么现在让我过去啊！
这时内场的广播响了起来。请出发去往南通的旅客前往二号检票口检票上车～～
章鱼哥拎起行李自顾自的往里走，走了几步才发现室长没跟过来。
回头一看，他还傻傻的站在那里发呆。
室长，干嘛呢？
要检票了，别愣着了！
室长回过神。抬起头，看着眼前人头攒动的汽车站。
好热啊～～
哎，这都是个什么事！
室长慢慢放下手机，转身打了辆出租车。
师傅，麻烦你，去火车站！
好嘞！
师傅叼着烟，一脚油门下去，排气管直往外冒黑烟。
章鱼哥正一脸纳闷，室长怎么还不来，人也看不到了，往回走了几步，外面熙熙攘攘，就是看不到室长的人。
这家伙……
搞什么飞机！
南京回南通的火车上，徒弟歪着头靠在窗户上打着呼噜，睡得那叫一个香。火鸡看着凌忆一脸沉默的看着窗外，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凌忆。
想什么呢？
凌忆回过神来，略显憔悴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没有～～
对了蔡蔡怎么说？
火鸡挠了挠头。
她说突然学校有点事，就不跟我们一起回去了，让我跟徒弟把你安全送到家。
哦～～～
这样啊。
短暂的交流后，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火鸡感觉气氛有些尴尬，索性站起身。
我去里面走走，你也睡会吧！
嗯～～
凌忆笑了笑，看着火鸡渐渐走远，这才轻轻叹了口气，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
平时还没有感觉，但是一想到要回去，要面对父母，凌忆头又疼了起来。
五一那次聚会后，第二天凌忆回了一趟南通，自从李辉走后，凌忆整个人几乎完全变了一个样，父母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父亲倒还好，只是劝自己看开一些，只是母亲～～
哎～～～
一想到母亲的絮絮叨叨，自己就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凌忆侧过脸，看到徒弟歪着脑袋，咂着嘴，睡的太香了，口水都流了下来。
还是徒弟最开心。
凌忆轻轻笑了出来。
真的好想待在南京不回去啊！
蓬莱的海边，李辉喘着粗气，呆呆的望着前方。
有线连欢呼雀跃，再反观自己这边。
李辉甚至都能感觉到，身后几个老兵埋怨的目光。
如果不是自己太紧张，游得乱了节奏，拉下来太多时间的话，就不会被他们反超。
后面的人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压力。
自己的无线连也不会。。。。。
李辉低下头，死死掐着自己的胳膊，殷红的血都渗了出来。
不甘心……
我不甘心啊！
连长吹响了集合哨，大家沉默着去整队了，李辉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李辉！
李辉集合了！
听到没有！
眼看所有人都站好队了，李辉依然一个人站在那里。梅班长一边吼着，一边快速的跑到李辉旁边。
发什么愣啊你，集合了！
梅班长突然愠怒的表情缓了下来。
李辉满脸泪水，死死的咬住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胳膊被自己掐的太狠，留下两道长长的血印。
好啦好啦！
别怪自己了，新兵有失误，本来就在我们意料之中。
梅班长语气缓了下来，拍了拍李辉。
明年～～
还有机会的！
他在发抖，全身都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是自责啊，他在生自己的气。
梅班长说不清自己是欣慰还是难过，李辉这样，让他想起了自己。
自己新兵的时候，外训被班长破格拉入考核名单，可是自己却考砸了。
看着现在的李辉，就好像看到五年前的自己。
班长，对不起……
李辉咬着牙，忍着哭腔挤出几个字。
梅班长动容了。
他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哭什么！
赶紧把眼泪咽回去。人家有线连都在看你的笑话呢！
梅班长用力按下李辉的头，一如五年前，班长按着自己一样。
这就是部队，这就是传承！
记住了！
训练场就是战场，战场不相信眼泪！
输了就是输了，不甘心的话！下次堂堂正正赢回来！
不许哭！
这时不止无限连，有线连的人也不时回过头，看着远处的这个新兵。
顾嘉明和张超华远远望着李辉，面色严肃，就连刚刚抱怨的几个老兵，也动容了。
李辉努力握着拳，抽泣声渐渐止住。慢慢自己平静了下来。
走吧，集合了！
李辉擦干眼泪，这才看见有线连就在前面，还有一堆人看着自己。
一下子羞愧的脸又红了，赶忙转过头追上梅班长。
中午全营回到了驻扎的营地。吃饭前，营长公布了各个连考核成绩。有线连两项第一。无线连两项都是第二。
另外还有外训出发的时间。就是这两天，大家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
本以为没什么事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个好消息。营长故意压到最后才说。
今天下午一点半，在集训的海边，会有地方的慰问军演。一点集合准时出发，各个班提前准备好马扎到时候观看。
这个消息一宣布，下面瞬间沸腾了，就连刚刚还死气沉沉的无线连，一个个的也都兴奋了。
地方军演啊，全是文工团的美女帅哥！
顾嘉明激动得拉着李辉哈哈大笑，李辉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倒不是他不感兴趣，只是现在还对上午的失利耿耿于怀，一下子提不起精神。
吃过饭。其他人都已经早早拿着马扎站在门口等着了。
李辉找梅班长请了个假。想一个人在营地待会。班长看着李辉，也没说什么。心领神会的拍拍他肩膀。让他好好休息。转过身带着其他人出发了。
等到所有人都走后，李辉走出宿舍，一个人望着偌大的小学校园发呆。
刚刚还这么热闹，现在人去楼空，整个校园里空荡荡的。
李辉眯着眼睛抬头看了一眼，艳阳高照，这个季节的阳光不止炙热，还毒辣，一想到都好久没有睡个安稳觉了。
要不～～
李辉挠挠头，走回宿舍直挺挺的倒在床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听着外面的蝉鸣声，李辉翻了个身，爬到窗边出神的望着窗外，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现在眼前的景色，传到脑海那一刻，仿佛立马就被上午考核的场景给覆盖。
已成了梦魇
一闭上眼睛就会浮现在眼前。
哎～～～
李辉悻悻的爬回床上，躺了下来。
海风穿过学校的树林，发出沙沙的响声，偶尔有几丝凉风吹进教室，桌上的书本都被风吹动，一页一页翻动起来。
或许是这几天太累了，没过一会，李辉就睡着了。
恍惚中，李辉梦到了去年。
那个夏天的夜晚，自己趴在床上睡着了，凌忆洗完澡出来，还穿着自己的T恤衫，在床边轻轻的喊着自己的名字。
李辉～～
醒醒啊，你怎么睡着了？
李辉？？
恍惚中，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但是自己好像真的听见有人在喊，喊的还是自己的名字。
李辉揉揉惺忪的双眼，模模糊糊看见有个人站在眼前。
眼前的黑影渐渐真实，原来不是梦！
凌忆！
李辉惊坐而起。
凌忆是谁啊？你女朋友啊？
李辉听到女孩的声音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是个梦。
眼前的女孩。。。
李辉抬起头。
原来是周恬恬。
周恬恬蹲在地上，托着腮一脸笑嘻嘻的看着自己，李辉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刷的一下红了。
还以为你不舒服呢。就进来看看你。
李辉有些忸怩的爬起来，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
主要这男女单独在一起的场面，自己已经很久没有遇到了。
人也紧张了起来，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只能随口一问。
你怎么不去看演出啊？
李辉紧张的都出了汗，话说自己真的很少跟女生靠这么近了。
虽然上次夜晚也见过，但那晚黑灯瞎火的，不能和现在光天化日比啊！
李辉回过头，假装平静。
我嘛～～
周恬恬调皮的眨眨眼站起身，原地走了两步，眼睛咕噜咕噜转了两下。
不是很想去。就找个借口待在营地了！
听的出来，不是真心话。
这女孩～～
你呢，干嘛不去？
李辉尴尬的笑了笑，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女孩如此聪明，对她说假话明显就太敷衍了，毕竟自己上午哭的时候，他们就在对面。
但是说真话，自己……
李辉仅存的一点点尊严，让自己沉默了，他故作轻松的走到门口。
外面好热啊～～～
周恬恬看着李辉假意岔开话题，忍不住笑出声。
李辉只穿了迷彩体恤，睡得满头是汗，额头的头发都湿了。
输了不开心啊？
李辉顿时被噎的涨红了脸。
这女孩太吓人了！
心里想的都被她猜的透透的～～
周恬恬蹦蹦跳跳的走到外面，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回过头看着李辉。
李辉都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
本就在出汗，这下直接大汗淋漓。
只是，没想到。
其实没必要的啊～～
周恬恬背着手，轻盈的跳到石椅上。
一年兵能有机会参加考核就很厉害了。况且我们都是老兵，真的很厉害了！
输了就是输了。。。。
李辉咬着牙，打断了周恬恬，他知道周恬恬是在安慰他，但是自己的自尊心。
他怎么能接受一个女生的安慰！
周恬恬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了变化。
看来没事了～～
啊？
李辉瞬间脸又红了。
他突然明白了，周恬恬只是换了种方法，让自己走出阴影而已。
好啦，没事了就好。等明年海训呗。等你到时候赢我们！
周恬恬跳了下来，一脸坏笑慢慢走到李辉面前，吓得李辉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没想到她直接扮了个鬼脸。转身就往回走了。
李辉咽了咽口水，脸上汗津津的。
刚刚突然心跳的好快～～
还没等他回过神，周恬恬走又回过头。
不过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应该就不在海边了！
为什么？
李辉一脸疑惑的抬起头。
你不是和我一样一年兵吗，明年你怎么不来了？
因为明年的这时候，我已经在考军校的路上了！
拜拜啦！
李辉怔怔的望着周恬恬远去的背影。
考军校？
那是什么。。。。。
黄昏，天边的云彩染上了金色。
火鸡和徒弟把凌忆送到电视塔下，大家就要分别了。
就送到这可以吗？
徒弟还有点不放心。
放心啦，你们回去吧！凌忆笑盈盈的冲着他俩摆摆手。
快回去吧！
火鸡拉了拉徒弟，两人挥手跟凌忆道别，凌忆看着两个人渐渐远去，这才转身托着着行李箱，慢慢往家的方向走。
临近五点，路上的车渐渐多了起来。下班的人们骑着电动车从凌忆身边擦肩而过。
夏日的夜晚总是来的如此之晚。太阳没有一点要下山的意思，嘈杂的车水马龙，还有湿热的空气，让人格外疲惫。
凌忆停下脚步，吐了口气，额头上出了汗，前面的头发都黏住了。
好热啊～～
这时候，南京火车站。
室长和蔡虹虹站在等候区，等待最后一班回南通的火车进站。
两个人沉默不语，谁也不会想到，站在蔡虹虹身边的，会是室长吧！
室长此时的心情无比复杂，他已经开始后悔了，现在站在这里，他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干嘛！
张晨晨你在干嘛！
你在玩火啊！
室长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刚刚怎么就脑子一热真就来了！
就不能假装没看到，跟章鱼哥老老实实回去嘛！
你看现在，这个局面，手足无措！
室长现在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要是有后悔药，他现在巴不得立马吃下去。
反观蔡虹虹，却是一脸的轻松，脸上似乎还挂着微笑。
她倒是一点也没觉得不对劲。
兄弟和女人～～～
室长闭上眼睛，他都不敢继续往下想。
这时候，天完全暗了下来。
蓬莱海训基地，海边的最后一晚。
营长宣布明天一早出发去徐家店！
战友们似乎还沉浸在下午的慰问军演中，一个个都乐呵呵的满脸笑容。
看着他们这么开心，李辉也不由自主的开心起来。跟着顾嘉明一起嬉戏打闹。
上午的阴霾终于烟消云散。
李辉甚至有一点感激周恬恬，他抬起头，望向前面有线连的宿舍。
灯火通明。
要不～～
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见面，现在刻意去反而不好！
还是看一眼大海吧！
毕竟，明天一早，就要出发去徐家店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外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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