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人类感情真复杂
这本就因王家没主事的人一直拖着没办，正好可以解决这件事。
户口上只有王二狗和王玉兰，死亡证明得同户口簿的直系亲属才能办。
重点提醒了他未成年不能当户主，得迁到监护人的户口上。
一直希望孩子彻底摆脱农村的他满口答应，说明天就带孩子请假回来办。
第二日，褚兮让周易专门帮她请了一天假，来到村长家。
村长见是前两天来过的褚兮，有些诧异：“褚丫头今天不上学吗？”
褚兮微笑道：“村长伯伯，我是受周卜周爷爷所托，要带王二狗去拜拜他奶奶的。”
“王奶奶这两年一直不太安心，时不时托梦周爷爷，让帮忙看看孙子的生活近况。”
“本来人鬼殊途，这事不能太过强求。可今天王二狗和他爸爸回来开死亡证明了，这是老天要全了他们的祖孙情，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就帮王奶奶了了这个愿。”
周卜在这附近几个村子可是神一般的存在，村里人大多都信鬼神之说。
要不也不会在自家都不富裕的情况下还愿意凑钱给王玉兰办丧事，目的就是愿亡魂有个归处。
当然这话对王二狗他爸说是绝对没有用的。
可村长听是周卜的吩咐，又想到周卜和褚家往来密切，顿时犹如收到了神旨。
忙追问：“周道师这是行善积德，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褚丫头尽管开口。”
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这又一周卜的狂热脑残粉，看得褚兮嘴角直抽抽：“周爷爷让我今天请假过来带二狗过去，他爸爸如果知道了肯定会觉得封建迷信，所以……。”
不待褚兮说完，村长忙将胸脯拍得嘭嘭直响，保证道：“这事包我身上了，二狗还是听我两句的，再说事关他奶奶，他也不会轻忽了去。”
褚兮：【倒也不必如此。】
还是点头致谢：“那谢谢伯伯了。”
话刚落便听隔壁有脚步踩到枯叶上的咔擦声。
随后传来对话：“满财，不是要看望你村长伯伯吗？等爸爸找到奶奶的身份证我们就得去镇上了。”
褚兮：【这是连名字都改了？看来还是高估这凤凰男了，这名字好像改了又好像没改。】
“村长伯伯，婶子。”
人未到声先到，身影很快便从敞开的门口跑了进来。
“好，好，好，慢点跑，别摔了。”
村长笑得见牙不见眼。
“二狗长高长壮了，也俊了，真好！”
两人互相关心询问好一阵。
褚兮怕还不说正事等会儿他爹就将二狗带走了，忙轻咳一声。
村长这时才想起正事，忙向二狗介绍道：“二狗，这是兮姐姐，还记得不？”
褚兮是二狗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孩子，即使只见过一回也印象深刻。
忙腼腆招呼：“兮姐姐好！”
褚兮点点头，尽可能地做出和善的表情：“二狗，好久不见了。”
村长说：“难得回来一趟，要去给你奶奶拜拜吗？你可想她？”
提起奶奶二狗眼眶瞬间红了，眼泪说掉就掉：“想的，村长我想的，我最亲的就是奶奶了。”
村长很欣慰，这世上总算还有个人念着王婶子，没有白疼一场，不像他爹那个白眼狼。
“二狗啊！等下你爹就要带你走了，你得和他说好了，我先带你去拜拜你奶奶，让他去办完事顺道回来接你。”
“嗯嗯”
二狗点点头就又哒哒跑回自己家。
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他爹的，父子俩一起来到了村长家。
许是也感念村长帮他养了两个月的娃，男人态度还算和善。
对村长说了些场面话，并说还要麻烦村长一会儿带孩子去拜祭下他奶奶，他办完事就回来接他。
目送他走远后，村长和褚兮带着王二狗匆匆往王玉兰的死亡地赶去。
到达后王二狗疑惑：“村长伯伯，奶奶的坟不在这里呀！”
若让孩子知道他奶奶死后还挂念他，怕是会让孩子心里难受自责。
村长只得哄道：“你奶奶是在这里去世的，要先到这里拜拜，然后去坟头拜。”
褚兮专注得看着王玉兰平时来返的路段，她的魂力太弱了，天亮以后连魂体都维持不了，褚兮也看不到她的具体位置。
不过来之前周老头给了她一些东西，说她用得上。
褚兮从旁边的草丛中翻出两个袋子，其中一个有一袋香灰和一张符纸。
褚兮取出香灰，不顾旁边两人诧异的目光，从王玉兰的必经之路，一直撒到王二狗面前。
王二狗看了看脚下问村长：“村长伯伯，兮姐姐在做什么？”
村长半真半假道：“是给你奶奶做法事的那个周爷爷让兮姐姐来给你奶奶通冥一下，你等会儿你上香烧纸她才能收得到你的孝心。”
王二狗是懂非懂地点点头。
香灰撒好，不一会一个半透明的人影便出现在香灰之上。
这若隐若现的灵魂是借助香灰增强了魂力才能被褚兮看到，当然现场也只有褚兮看得到。
待魂魄稍稍稳定，褚兮独自来到王玉兰面前。
刚刚还有点迷茫的王玉兰目光在接触到几步外的王二狗时，一下便定住了：“二狗，我的二狗……。”
褚兮能感觉到她魂力瞬间变强了，不再那么虚幻透明，感情和情绪变化也比以前明显许多，像是躯壳中逐渐注入了灵魂。
褚兮心里有点发虚，不会升级变二等鬼吧？
只见王玉兰急速飘到了王二狗面前，抬起手想要摸摸孩子的头，可摸了一场空，像是才想起自己现在只是一抹灵魂。
双手虚虚抬着，想象自己是有实体的，两手滑动摸着孩子的脸。
蹲下身仰着头一边抽泣一边看着此时一无所知的王二狗。
目光饱含慈爱与不舍：“我的二狗现在白白净净的，奶奶没用，老是把你养得瘦巴巴的。如今长大了，现在奶奶蹲下要仰着头看你了，你早晚会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奶奶已经不能陪在你身边了。”
虽然魂魄哭泣没有眼泪，可褚兮还是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浓烈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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