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107章 失败的面试
大概是察觉自己在喜欢的人面前丢了脸, 贺西漳努力想让自己有点面子。
“柳老师，”他说, “我……”
柳恒澈：“闭嘴。”
贺西漳：“您不能这样, 至少让我们解释一下！”
“我不能怎样？”柳恒澈微微掀起唇角，不知道这是多少个日子里磨练而出自然而然的表情。虽然演员也是普通人, 但是当你习惯于站在镁光灯下, 成为众人焦点, 你会自然而然地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每一个细微表情，使得自己无论何时36o度毫无死角！
帅！太帅了！周闻谨即便是个直男……哦不, 现在已经弯了, 还是忍不住被柳恒澈的这个笑容给惊到了。他想着，幸亏柳恒澈现在更大的兴趣在于统领剧组，自己并不太多站在镜头前演出，不然别说是什么流量小生了, 就连贺西漳站在他面前都稚嫩得跟条奶狗一样！这个男人的气场实在太强大了！
柳恒澈微微一笑, 说道：“你们两个人, 一个来参加海选，一个请了经纪公司出面要见我一面，不就是为了想展现自己的能力给我看, 想要加入我的剧组么，现在你们没展现出自己的演技却先展现出了自己的私生活, 你们在工作场合旁若无人, 亲亲我我, 换做任何一个导演看到你们这样, 你们猜还会不会给机会？”
柳恒澈声音悠扬，吐字清晰，多年的台词功力无可比拟，他的每一个音都是圆润好听的，但是每一个字吐出来就像杀人的刀，一片片割着周闻谨心上的肉。
结束了。周闻谨想，他辛辛苦苦准备了两个星期，风吹日晒的排队等了一天，结果连展现一下自己能力的机会都欠奉，就直接出局了……他不怨柳恒澈，毕竟是他先情难自禁，他只是恨自己，如此重要的关头，怎么会犯这么大的错误！
“对不起，柳导。”
“说对不起有用吗？”柳恒澈看向周闻谨，“我要找的是一个认真负责严肃看待表演这件事的真正的演员，而不是一个不分时间地点场合一碰到个人私生活里的事就一头扎进去不管不顾的失格者！”
这话就说得太重了，周闻谨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柳导，我们刚才的确是失态了，但我不认为这样就能说我们是不认真负责不严肃对待表演的失格者，我希望您可以收回刚才那句话。”周闻谨站起身来，认真道。
柳恒澈却笑了一笑：“年轻人，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对我说话是什么后果？”
“知道，”周闻谨说，“可是哪怕失去这个机会，我还是要说，您不能只凭这一面就对我和贺西漳两个人的职业态度与素养下定论，您甚至连表演机会都没有给我们！”
“谁说没有呢？你们本来是有机会展现自己的，实话说吧，我对你们的早期印象其实还不错，是你们自己把这个印象给打破了，能怪谁？”
周闻谨深深吸了口气：“所以我们道歉，您如果觉得不行，我可以接着道歉，柳老师，对不起，我为我和贺西漳在等待参加试镜的时候因为私人感情做出了失礼举动而道歉，但是……”周闻谨抬头，目光炯炯地看向柳恒澈，“您真的不能说我们不负责任不认真不敬业！”
周闻谨说：“今天的最高气温是37度，包括我在内，很多人在露天站了整整一天。没有可以休息的等待区，也没有人出来告诉我们还需要等多久。我不知道您这里是怎么安排试镜顺序，但是我从早上八点到达这里开始等待了整整一天，一直到今天的海选时间快结束才被带进来，然后，我在这里又等了您半个小时，才等到了您的出现。”
“是你自己要来参加海选，我可没有主动邀请你。”
“是的，是我巴巴地找上门来，想要进入您的剧组，但是您能试着换位思考一下吗？贺西漳他刚刚才动过大手术，一个多月前，他的肋骨断了，腿也骨折了，他现在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全，就为了您这一条消息不顾身体状况匆匆赶来，只是这一时的失礼，他的罪有那么重吗？”
“呵，”柳恒澈冷笑，“你这是在指责我吗？谁给你的胆子，年轻人？”
“我不是胆子大，我也无意冒犯您，我只是……”周闻谨想了想说，“我记得您曾经在一次采访中说过，拍摄出一部成功作品的重要因素有很多，其中很重要的一点便是不能因个人好恶影响对演员的选择。贺西漳就是一个很好的演员，他的专业素质也是公认的出色，相信您加了他微信，单独约他前来见面肯定也是因为对他有一定的认可，难道您要因为我们刚才的一时失礼就否定他，否定您自己的眼光吗？您能不能……能不能至少给他一个机会？”
“闻谨……”贺西漳示意周闻谨不要再说了，周闻谨却不肯闭嘴。
“柳导、柳老师，我们错了，我愿意承担责任，退出这次海选，但是贺西漳不应该走，如果您让他走了，您会后悔的！这个世界上或许有很多好演员，但是贺西漳只有一个。”
“既然有那么多的好演员，我为什么要盯着贺西漳一个人？”柳恒澈反问，“周闻谨，你知道有多少一线演员想尽办法托关系找我，就为了得到一个单独面试的机会吗？我给了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没抓住。”
“贺西漳他不一样，老师……”
“算了，”贺西漳终于找到机会插话，他走到周闻谨身边，轻轻牵住他的手，而后向着柳恒澈深深鞠了一躬，“柳老师，对不起，是我辜负了您的厚爱，这次没能有机会参加您执导的作品，我感到遗憾和愧疚，如果有下次……”
“不要说什么下次，没有这次哪来的下次！”周闻谨却猛然打断了贺西漳。
“闻谨……”
周闻谨看向柳恒澈：“柳老师，您能不能就给他十分钟的时间？不，哪怕是五分钟、三分钟也行啊，您看看他的表演，他肯定也准备了很久，您已经把他约来了，您就看一眼！我……”周闻谨左右看着，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您只要肯看看他的表演，让我做什么都行！”说着，脑子一热，竟然直接跪了下去。
柳恒澈：“……”
一个柔和的声音响了起来：“阿澈，你这又是干嘛，看把他们两个吓的。”
周闻谨虽然嘴上说得坚定，其实已经急得快哭出来了。他只想着贺西漳要失去这个机会了，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啊，他早已经现贺西漳在国内的展每一步都是不容易的，曾家的倒台更是牵扯出了他的身世使得路人议论纷纷，而他的受伤，也使得他的曝光率一下子降到了最低——一个演员，如果不能靠作品说话，而是淹没在路人的八卦新闻里，那他的未来一定是黯淡无光的，周闻谨不要贺西漳变成那样！周闻谨不想自己又连累了贺西漳！
“闻谨，你快起来。”
周闻谨眼睛已经湿润了，他听着那好听的声音，迷迷瞪瞪地抬起头来，看到了一张温柔的脸孔。
“啊，是周远志……”周闻谨模模糊糊地想着，感觉自己整个人的思绪都是混乱的，像是在梦里一样。这个梦里，有一个大天使，自带柔光，这个大天使就是周远志。
周闻谨是周远志的迷弟，他看过周远志所有的作品，包括他当年还在h影视基地当群众演员的时候演得那些小角色，他一遍遍看，一遍遍看，看到所有的台词都能倒背如流，看到哪怕是只见到一个剪影就能从轮廓上辨别出周远志的地步，但他没想到，周远志本人居然是这样的。
“他……他好温柔啊……”
周闻谨痴痴地看着周远志。比柳恒澈年长七岁的周远志如今已近耳顺之年，与柳恒澈的岁月不落痕迹相比，他的容颜未改，鬓却染上了几点花白，但那并不显得他苍老，反而更衬得他有种难以形容的温和内敛的气质。你见着他就像是见着了四月的静水，或是听到了山风拂过树木，周闻谨从未曾想过会有一个人像周远志，让人见着他就心境无比平和，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不再能扰乱你的视听。他微笑，你便不由自主跟着一起微笑；他看着你，你便想要与他更亲近一……些……
“喂，你干嘛！”一声暴喝，周闻谨感到手上一疼，他伸出去的手直接被人拍了回来。
柳恒澈暴跳如雷：“谁准你摸远志的手！！！周闻谨你好大的胆子！！！”
周闻谨：“……”
贺西漳：“……”
周远志转头看向柳恒澈，严厉道：“阿澈。”
柳恒澈：“t t”乖乖闭上了嘴。
周闻谨整个人都错乱了，说好的成熟强大的帝王狮呢？这跟哈士奇有什么分别？！
周远志转回头来，对周闻谨与贺西漳说：“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你们别理他，他就是这样，时不时抽个风。”
柳恒澈：“我没有、我不是，明明是他们……”
周远志看了柳恒澈一眼，柳恒澈徒劳地动了动嘴，最后闭上了嘴巴。
周远志冲着周闻谨伸出手来：“起来，闻谨，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动不动就下跪。”
周闻谨握住那只手，整个人都是飘忽的。
“他的手好温暖好好握哦……”周闻谨满眼星星，“我摸到我爱豆的手了哎，我爱豆扶我起来还给我教诲哦，我爱豆怎么那么好！！！”
贺西漳看了柳恒澈一眼，两人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样内容的情绪——麻蛋，为什么要摸我老婆！！！不同的是，柳恒澈冷哼了一声，贺西漳……贺西漳只敢在心里嘀咕。
周远志说：“不好意思让你在外头等了一天，希望你不要怪我们，这是我们工作安排上的一点，嗯……”周远志说，“失误。”
“才不是！”
周远志看了柳恒澈一眼，柳恒澈立马改口：“是、是失误，远志说得全对。”
周远志说：“你放心，既然安排你和贺西漳单独过来，就是我们对你们有了初步的认可，本来我是想今天和你们再聊一下合作的事，不巧正好碰到些事情耽搁了，以至于拖到了现在。这样吧，我可以做主，初试你们俩免试通过，下个月1号早晨6点，请你们带好行李还是到这里来报到，参加我们为了本次拍摄安排的特训。”
周闻谨两周后知道了，这个特训，是军训，也是第二轮筛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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