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天子
长安的冬季，飘着落雪，长街上的古韵，在雪落纷纷中仿佛看见神木的一瞥。
长安皇都，天子的宫殿，天下政事的中枢。
长安王城的富丽堂皇自不用多说，另外加上梧桐神木坐落在广场正中，也让这座王城增加了一些神秘还有华贵。
许多人都想入皇宫，然后经过宫内允许，在那梧桐神木之下，在宫内各大有名的祭祀官的指引下，对着神木留下心愿。
许多走向仕途之人，也是愿意在那神木之下，接受天子的赏赐，那可是无上的荣光。
此时这座天子的皇城，宫门紧闭，在那白玉铺垫的巨大广场中，两边站着数百人，都是朝中的高官。随意一看就能看见两大院的阁老，大学士一众，还有着军队高层以及皇族显赫之人。
其中有着大学士原止水、大学士左郎官李孟君、东军大将还有他的左郎官判灵等人。
但是他们没有一人做声，也不敢吭声。
在那神木之下，周围有着很多身体，大约估计有着五十多具，他们都有着显赫的身份，但是如今都是死在宫中。其中有着天子的七皇子，也在其中，今年方才七岁。
那位人世间最显贵之人，天子，手放在七皇子脸上，即使那张脸已经变得黑毒，已经变得有些乌黑的瘴气。
天子起身，那双眼睛露出了一些残忍。
看向那五十多具尸体外，那里有着一座大鼎，两具妖怪的身体被锁链击穿，挂在大鼎之上。
这两具尸体，是天地大鬼，灰鬼、白鬼。今日被沽渊三人所杀。
原来这灰鬼、白鬼，从梦境之中放出之后，就是来到了这座王城之内，他们嗜杀成性，喜欢享受人死亡前的挣扎还有呐喊，总而言之就是喜欢狩猎的过程。
两人运用自己的邪恶之力，在这宫中不断游玩戏耍，一共五十多人惨遭戏谑而死，死状惨烈。
神灵的被禁锢在天地大梦中，就算是这皇城，也不能抵抗任何邪灵的侵入。
在灰鬼、白鬼再度要进行游戏时，沽渊出现，将两人击杀，可是两人尸体竟然不死不灭。于是随后怕两人尸体毒气蔓延，遂找来了天鼎，将两具尸体锁在天鼎上，用天火燃烧数日，方能灭这尸体。
在那天鼎之下，沽渊、妙与不可言三人都是受伤疲惫，身上没有丝毫的神力。
他们如今便是凡人之躯，需要一两个时辰的恢复。而在这神木之下，恢复神力效果更加。
于是天子走到了沽渊几人身边，向着古神行礼，他贵为帝王，所以天下神灵的画像他也是见过。
沽渊紧闭的双眼没有睁开，怀里的两只小猫，已经受伤睡去，沉沉的睡去。
沽渊点头，说道：“天子之礼，本要躬身回礼，只是我如今不能动弹，望陛下莫要见怪。”
天子没回答：“无妨。古神大人受伤如此之重，传宫中所有御医。”
“不用，神灵的伤，人间人治不了。还有这两个鬼怪，有着无穷魔障，还是不要靠近。过几日后，我会带走。希望陛下不用兴师动众。神木之下的尸体，希望陛下早日安排。”
天子挥手，随后许多护卫出现，将神木之下的尸体都是带走厚葬。
“各位大人也不用来此地看我这区区神灵，古某感激不尽，不过若是无其他事情，也可散了。等会我会在王宫内设下守护阵，不会再有邪灵侵入，陛下尽管放心。”
说完这些话语，沽渊再次闭上了眼睛，恢复着神力。一天内连斩九大亘古邪灵，从南到北，跨越整个大王朝疆土，就算古神神力滔天，也抵不过这般消耗。
过度的抽取神力，也使得如今神力短暂性恢复不了，沦为世人之躯。
天子开口：“各位大人，回去起草奏折，说明今日宫内死亡之事。然后先行回去。”
各位大人行礼告辞。其中那李孟君见过古神沽渊，自是有些担心，但是也不敢过多停留。而那判灵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当许多人离去之后，神木之下，只留下了天子还有沽渊等。
而那周遭的护卫也是不敢过多靠近。
天子许久，开口：“古神大人，人间是否已经没有神灵？从临安王城半城陨落后，仿佛神灵都是远去，神庙里不再有神灵守护，皇宫里也不再有守护的神灵气息。”
“人间暂时不会有神灵，也不会有邪灵，人间有世人。”
天子沉吟：“若大王朝内再出现鬼怪，该如何是好？”
沽渊回答：“到时神灵也会出现。恶的出现，终究会有善的对抗。没有无止境的邪恶。”
“那自然是最好。朕有一个心愿，不知古神大人能否帮忙。”
这个天子，话语很少婉转轻缓，让人没有一丝压迫。
沽渊听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人间之人，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命数。即使和神灵、邪灵扯上了关系，那也是命之使然。望陛下莫要强求。”
“朕不曾说何事，古神大人便知晓。神灵的力量可见一斑。吾等人间之人，想必神灵大人也看不上。”
这天子的话语开始变得有些嘲讽。
沽渊不答。
天子负手而立，风吹来，他的龙袍在摇动，一派盛气凌人回归，说道：“朕和杜衡一见倾心，可是未曾有过回忆之事，如今衡后因为临安灾难，一睡不起，九死一生。朕每日思虑之多，夜不能寐，只求神灵能够救下性命，这点要求都不能？”
天子的声调变得有些高昂：“神灵的百般能力，除了灭却邪灵，都不能帮帮朕？”
“这可是朕的天下，朕若是怒，伏尸百万。”
沽渊回答：“陛下，这可是你的王朝，而不是神灵的国度。你若要以这世人的生死相逼，怕是只能落得人心尽散。”
天子笑道：“朕的天下，朕不在乎。”
沽渊眉头紧锁，睁开了那双疲惫的双眼，看着面前这个有些疯狂的男子，开口：“陛下，你已经心有魔障，不要太过强求。衡后之所以留有一口气，只是想回来与你见上一面。她心愿已了。你何必执着？”
“朕心愿未了。”
“我帮不了你。”
天子蹲了下来，看着古神，这般距离的怒目，几乎算的上亵渎神灵。天上有惊雷雷动，若是他人，天雷已经落下，可是此人是天子之身。
沽渊咳嗽一身，脸色惨白的已经不想再说话，可是他若不开口，这天子难逃天雷惩罚：“都散了。”
天子不管其他，也不管那方天雷，开口：“朕从古书里看见一卷关于古神大人的记载，大人座下的两个神兽，你视为逆鳞，视为你的生命一般，若是今日朕将他们杀死，你会如何？”
古神眼中出现了一丝神色，这种神色只有对上邪灵才会出现，这是第一次出现在世人身上，若是放在平时沽渊自不会计较，可是今日不同。
眼前这人，已经入魔，什么事情，都会做的出来。
“你不用威胁我，当朝天子，你已经触犯了天道。如今回头，还不晚。”
“朕不会回头，等你一句话。”
沽渊起身，身上的神灵气息尽数爆，那是天神一般的存在，天子被吓得急忙后退。可是还是大喊：“你早已能动？可是朕不怕你，神灵不能杀世人，不然也会死去。”
沽渊摇了摇头：“我只说一句，即使衡后复活，她也不再是她。”
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你要救她？”
沽渊转身，扔下一个小玉瓶，就是扛着天鼎，架起云雾。沽渊想起了北界山的事情，“我原以为神灵不能杀凡人，可若是为了大多数人的生存，那么一部分人的失去，我虽然于心不忍，但若从天道的角度而言，我自会遵从。”
天子接过了那个小玉瓶，手忙脚乱，那种天子风度荡然无存，他将玉瓶紧握着，有些明白沽渊的意思，“你想杀朕？”
“我在北界山救了三十多万族人，可是我却亲手断送了一百一十五人的性命，请陛下以王朝，以江山社稷为重”
“陛下你聪明，知道我的意思。”
天子，是对是错呢？谁又知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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