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返校（二）
临窗坐着的男巫正在靠着墙熟睡，汤姆加入了格兰芬多们的谈话也没有吵到他，这使他看上去更加的疲惫了。注意到汤姆在观察这个奇怪的人，赫敏指了指男人脚下破旧的行李箱小声说：“rj卢平教授，你认识这个人吗，他的执教水平怎么样？”
“以后就会认识了，如果他会成为黑魔法防御教授的话。”汤姆轻轻地回答。
正在这时他忽然腿上一重，橘黄色的大胖猫跳到了他腿上，喵呜一声，伸了一个懒腰。汤姆一动也不敢动了，实际上他一点都不喜欢毛茸茸的东西，但现在这么说显然会引起在座所有人的不满，他无奈地看向赫敏，“漂亮的小伙子，我想他就是克鲁克山是吗？”
“他真可爱，对不对？”赫敏骄傲地说，同时瞪了罗恩一眼。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罗恩不满地叫道，他恶狠狠地看着窝在汤姆腿上的猫，“这只讨厌的猫一直想伤害斑斑！”
也许是罗恩忘了控制音量，靠在墙上睡觉的卢平忽然动了一下，于是争吵中的男孩和女孩们安静了下来。
但这并没有必要，汤姆知道卢平早就醒了，甚至一直在听他们的对话，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哈利才一直装睡。他简单地思索一下，把腿上的克鲁克山抱给了赫敏，而后问罗恩：“听说斑斑已经活了十几年了，我还没有见过它呢，它被你放在呢儿？”
罗恩指了指自己肿了一小块的胸口，在确定克鲁克山被赫敏抱在怀里后，才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老鼠。即使把斑斑递给了汤姆，他还是紧张地盯着它。
“哦，它就是斑斑。”汤姆接过了这只恶心的老鼠，用手托着它的身体，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油光水滑的毛皮，“他看上去真健康，完全看不出已经在你们家待了十几年了……”然后，汤姆挑了一个刚好能使卢平睁开眼睛第一眼就能看到斑斑的角度侧过身，惊奇地说，“哦……它的前爪少了一根脚趾？”
话音刚落下，身旁还在熟睡的男人忽然又动了一下，但之后又没有了动静，甚至在汤姆看过去时，发出了极其轻微的鼾声，看上去仍在熟睡中——好吧，一个常年漂泊的人，的确有不一般的谨慎。
在卢平面前暗示了斑斑的不寻常之后，汤姆来找哈利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
今天早上出门时，太阳周围一片红色的云霞，那时汤姆就知道今天不会是一个好天气。果然，还不到中午，天空上的云彩越来越厚，天色也越来越昏暗。用完午餐之后，三人组仍然有说不完的话，汤姆却有些困了，他和哈利换了位子，坐在卢平的对面，同样倚靠着车窗，想要休息一会儿。
然而刚闭上眼睛，大约只有十几分钟过去，汤姆就被推门的声音吵醒了。他张开眼睛时正好看到德拉科正一个人昂着脑袋，满脸高傲地走进来。谢天谢地，小少爷终于听从他的建议，不再往脑袋上涂发胶了。
“很高兴再见到你，汤姆——”小少爷拉长了语调慢吞吞地说，“我在我的包厢里给你留了位置，然而显然你没有和我共进午餐的计划……”
又是好人缘的困扰，汤姆打了个哈欠，无奈地笑着回答：“我的荣幸，德拉科，也许下次你事先提醒我？”
“好吧，没有提前通知是我的疏忽。”小少爷随意地点点头，随后把视线投向了坐在一边的哈利。
赫敏和罗恩几乎在这一瞬间警觉了起来，他们已经做好了讨人厌的马尔福会口出恶言的准备，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们迎来的却是一句几乎称得上友善的问候。
“下午好，波特。”德拉科粗声粗气地说，他的表情有点犹豫又有点不情愿，问好结束后，他还不忘再狠狠地补充一句，“现在轮到你向我问好了。”
“下午好，马尔福……”哈利流畅地回答，但他的表情可不像他的回答那样果断。
等德拉科结束了他的串车厢行为，像来时一样趾高气扬地离开后，被留下的哈利就不得不面对他最好的两个朋友的审问了。说起这个时汤姆也不困了，他坐直了身体，对哈利投来的求助目光视而不见，同样饶有趣味地等待着哈利的解释。
“你和马尔福不对劲，暑假肯定发生了什么！”罗恩气哼哼地说，“起码你应该告诉我们……天啊这个暑假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所有互相看不顺眼的对头都变成朋友了，而我还什么都不知道！”
汤姆和赫敏对视一眼，知道自己也在罗恩所指的范围内。
“我原本想找机会告诉你们的。”哈利心虚地摸了摸眼睛，“但发生了小天狼星的事情，我就把这件事情忘记了……具体的原因我也说不清楚，总之就是，今年暑假，我过生日的那天，马尔福去找我了……给我带了一个他妈妈做的蛋糕。”
罗恩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哥们儿，我的听力好像出问题了，我刚才听到你说马尔福去给你过生日。”
“显然这就是事实。”赫敏也很惊讶，但起码比罗恩看上去镇定多了，她看了眼支支吾吾的哈利，忽然转过头，看向在一旁笑而不语的汤姆：“是你让马尔福这么做的吗，汤姆？”
“也许和我有关，但我只是告诉了德拉科哈利的地址。”汤姆耸耸肩，默认了这个说法。但其实他远没有表面上那么镇定——德拉科偷偷地去找了哈利，而且还找到了，这几乎就是在明示莉莉的血缘魔法屏蔽了他。
这可不妙，一旦哈利知道了血缘魔法的事，他随时都有身份暴露的危险。
这时外面忽然开始下雨，风也逐渐狂暴起来，大滴大滴的雨水被风卷着拍打在车窗上，四周嘈杂一片。赫敏和罗恩还在小声追问哈利暑假发生的事，汤姆倚在座位上，闭着眼睛在一旁听着，心情不可避免的有些糟糕。
好在，不知道什么原因，德拉科并没有向哈利提起汤姆和他曾经去过一次却没有找到路的事，听到这里时汤姆的心情才好了一点，他在心里思考着下次见到德拉科时该怎么让他永远都不要说出来。
如果能用遗忘咒就好了。
也许是风雨声特别适合作为安眠曲，过了一会儿汤姆竟然真的有些困了，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是似乎听见赫敏小声说了一句“汤姆睡着了”，然后罗恩又嘟囔了些什么，但朦朦胧胧地并没有听清楚。中间有好几次他快要醒过来了，甚至头脑里飘过了一些自己竟然会在别人面前睡觉这种想法，但意识很快又模糊了过去。
昏沉中列车忽然晃了一下，然后停了下来。汤姆睁开眼睛，列车的灯光已经亮起，他有些迷糊地看向窗外，天已经全黑了。“我们到了吗？”汤姆轻轻揉着太阳穴问，“我好像睡了很长时间？”
“久到我觉得你昨天被斯内普逼着写了一晚上作业。”罗恩说。
地面剧烈地晃动起来，接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行李从行李架上掉了下来，哈利打开车厢门想问发生了什么，这时晃动停止了。还没等有人说话，忽然之间，所有的灯都熄灭了，整个世界都陷入一片昏暗。
列车里一片嘈杂，学生们的惊叫和谈论声乱作一团。
“荧光闪烁。”汤姆将魔杖点亮，站起身将哈利三人护在身后，转身对他们严肃地说，“外面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在这里不要乱跑，我出去看看。”
“外面有什么东西飘进来了，我看到了！”罗恩惊恐地说，“一个穿着斗篷的黑影子！”
“摄魂怪，我猜，魔法部派它们前来保护霍格沃茨，但我觉得它们保护学生的方式就是把所有人都弄死，这样小天狼星就伤害不了我们了。”汤姆淡淡地说，他走出车厢，转身对着哈利他们叮嘱说，“开个玩笑，但答应我，千万不要出去，必要的时候就躲在卢平教授后面。”
说完他拉上了包厢的门，还放了一个锁门咒在上面，防止这几个不听话的孩子跑出来。然后他才走向走廊里那个瘦高的身影。
摄魂怪可以吸取人的快乐，并且唤醒甚至重复所有痛苦的、不愉快的回忆，遭遇摄魂怪时，即使是被一忘皆空的巫师也可能会恢复那些被抹掉的记忆。如果哈利遇见了摄魂怪，进而回想起了所有的记忆，汤姆的身份当然会暴露，但更糟糕的是，魂器的秘密也会被邓布利多知道。
这就是汤姆来找哈利的第二个目的，阻止哈利遇见摄魂怪。
它们曾经是汤姆好用的属下，没有智慧但足够强大听话，驱使它们毫不费力，汤姆想当然地以为这次也一样，他可以凭借强大的力量使它们臣服，却唯独忘了一点，那就是这些邪恶的生物天然就服从更黑暗的灵魂。
魔杖顶端的光是黑暗中唯一的一束光源，汤姆举着魔杖逐渐走近摄魂怪。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注视，摄魂怪转过身。它看到了一个纯洁的灵魂，干净透明仿佛一块水晶，对吸取快乐的摄魂怪来说，这是一块美味的甜点。
摄魂怪唯一露在外面的嘴缓慢地，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一阵寒意掠过全身，汤姆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驱使这种邪恶的生物了。大意轻敌的后果就是他能感受到身体的温度在急速下降，从骨头到内脏好像都被冻住了，连呼吸都凝结在了胸口，耳边响起惨烈的尖叫声。这是快乐消退而痛苦来临的表现，汤姆咬着牙后退一步，挥舞着魔杖：“呼神护卫——”
魔杖顶端银光一闪，银白色的影子似乎要钻出来，然后只露出一个头，就变成一股白气喷了出来。
被银光抵挡了一瞬的摄魂怪似乎被激怒了，飞快地扑了上来。汤姆看到那个黑色的深不见底的口子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他想要再后退一步，可身体已经被冻住了。
果然，他不会守护神咒，也许是因为他根本不懂得守护。神智最后存在时候，汤姆自嘲地想，他刚才竟然还锁着了包厢的门，如果没有托大这么做的话，说不定这时卢平已经放出守护神了。
汤姆的眼前一片黑暗，他知道此时他应该是躺在列车的地板上，但却觉得自己正在向下坠落，诡异的失重感和寒冷一起遍布全身。
他看到塞德里克被一道绿光击中，睁着迷茫的眼睛，了无声息地倒在地上，随后画面一闪，纳吉尼被纳威一剑斩去了头颅，然后是斯内普，倒在尖叫棚屋的地上，手无力又徒劳地捂着脖子，目光逐渐失去焦距。
再然后，他看到了已经长大的哈利，满身焦黑的战火痕迹，手握着魔杖，正在和伏地魔对峙：“你错得离谱，里德尔，你不会爱任何人，所以你永远也不会懂得爱。现在，你要为那些你杀过的人，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
“对不起。”汤姆叹息一声，代替那个站在哈利对面的人回答，“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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