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目标28药
夏日阳光炎热的让人不想出门。装潢雅致的典型日式庭院内因着植物众多的原因，显得比较凉爽。
穿着一字领裙装的女孩规规矩矩的跪坐在和室内的软垫上，认真的给眼前之人泡茶，蜷曲成白色毛球的小猫乖顺的依偎在女孩身边打着瞌睡，圆滚滚的黄色小萌鸟也不惧怕的停在茶几上，歪着头似乎对女孩的动作很感兴趣。
云雀恭弥穿着宽松的黑色和服，有些闲散的盘腿坐在木之然的对面，目光略显冷淡的看着她。
寂静的室内只听得到衣料摩擦和茶具被轻巧摆放到桌案上的声音。
木之然把全幅心神放在了正在进行的事上，她早就知晓云雀恭弥对于种花家的文化非常感兴趣这件事，虽然把她叫来就是为了品茶这件事也让她有点惊讶，不过这种可以拉近距离的事她也不会拒绝就是了。
云雀恭弥对她和风间月态度虽然也有所不同，但大多数时间都是差不多的冷淡，她不会感觉到如同被排斥一样的不舒服。所以对于这个大家都惧怕的凶兽，在她眼里比起其他人来说甚至更为好相处，也让她更为自在。
茶艺这种东西，当年她学习它本意是为了修身养性来着，虽然后来也发展成了为数不多的爱好，但是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碰了。
还好她现在做起来也不算生疏。
洗茶，冲泡，封壶，分杯，分壶。女孩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绝对算得上是赏心悦目。泡好的茶汤被她仔细的倒在了小巧的茶杯里，精准的七分满。
她小心的把茶杯放在云雀恭弥面前的杯垫上，微微抬起头直视对方透着冷意的灰蓝色眼瞳，平淡的说道：“云雀学长，请用。”
滚水冲出来的茶汤在一步步动作里已经被带走了一部分温度，虽然还冒着热气，但已经是可以入口的程度。云雀恭弥端起来抿了一口，茶汤温度刚好，茶叶的涩味被很好的除去了，只留下淡淡的甘味。
“好喝吗？”女孩的语气有些期待，不过这个画面有些眼熟，云雀恭弥眯了眯眼，他记得对方好像有几次忽悠他答应事情也是这样的场景。
云雀恭弥心道养宠物好像不能一直的纵容，一味的夸奖奖励。神色冷漠的少年在脑海里翻腾了一遍发现他确实没有严厉惩罚女孩的记忆，因为她实在是太乖巧了，做的事情又很合心意。
一向随心所欲的少年现在是非常真心实意的考虑起了把女孩养在身边的想法。
“还可以。”云雀恭弥冷淡的应了一声。
女孩却像收获了极大的赞美一样，眼睛都亮起来了一些，就像星光洒落其间。云雀恭弥喝茶的动作一顿，然后移开了视线。
时光在静谧的气氛里流逝，木之然不知怎么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受，美好的让她不自觉放松了自己。她安静的坐在一边陪着云雀恭弥品茶，思绪却开始神游，把她唤回神的是云雀恭弥突然的疑问。
“？”
女孩的眸子里是明晃晃的疑惑，因为发呆而没听清对方的话这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让她有些不好意思“抱歉，能麻烦云雀学长你再说一次吗？”
“······”云雀恭弥冷漠的扫了她一眼“你会写毛笔字吗？”
“······？”
——
收拾干净的桌案上垫上了羊毛毡，上面铺展着的三幅毛笔字，一张簪花小楷，一张行楷，一张正常的楷书。
正在磨墨的女孩声音平淡：“云雀学长就先从楷书练起吧，基本上都是这样开始的。”
放下墨条，她从笔架上挑了一支狼毫笔，开了几个笔画的字头认真道：“练书法都是这样的，云雀学长你慢慢来，逐渐的就会写好看了。”
她把没有蘸墨汁的羊毫笔放到云雀恭弥手中，结果却发现神色冷漠的少年面色上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僵硬。
木之然有些奇怪的瞄了几眼握着笔好像浑身僵住的云雀恭弥，然后她顿悟了。
女孩直起身，直接上手握住对方的右手，把手型和握笔的姿势调整成正确的状态，本着认真负责的心态，手把手的教对方如何用手腕使力，如何运笔。
刚开始木之然是规规矩矩的站在云雀恭弥右侧去纠正他的姿势，但是渐渐的她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她当年学书法的时候，刚开始是老师握着她的手带着她写的。
觉得别扭的女孩站直了身子，然后绕到云雀恭弥右后侧，握住了对方的手。女孩的身形比起武力值凶残的云雀恭弥来说纤细得很，身高也矮了一截，带着对方写字避免不了使两人的距离过份靠近，但是一门心思教人写字的木之然明显没注意到这些地方。
云雀恭弥：…………
云雀恭弥：…………………………
云雀恭弥非常讨厌和别人的肢体接触，这会让他感觉自己的领地遭受到了入侵。不过很奇怪的，他此刻却没有想一拐子把木之然揍趴下的冲动，反而心情意外的不错。
两人贴的很近，木之然身上好闻的香味淡淡萦绕在周围，那是一种混着糖果甜味的草木清香，女孩的手指白皙纤细，肌肤细腻。云雀恭弥的肤色在男生里算是比较白的，但和对方比起来却也黑了一个色调。
女孩的肤色像是常年不见光的病态的苍白，手上鲜明的淡青色血管和仿佛一用力就能折断的手臂让她形成一种脆弱的美感，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种仿佛能够随便掌握这人生死的感觉。
这一切放在木之然身上合适到了糟糕的地步，轻松的就能勾起别人的占有欲和施虐欲。
想要掌握她生死的那个人是自己，想要那双干净的眼眸里只注视着自己…………
神色淡漠的少年灰蓝色的瞳孔深处逐渐翻腾起另一种暴虐的情绪，裹挟着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情愫来势汹汹，却又被女孩突兀的打断。
“云雀学长，接下来你就可以自己练了，我去给你准备点茶水，休息会吧。”木之然松开手，揉了揉有些酸胀的手腕。练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写书法这种事情虽说修身养性，但也异常耗费心神，还是要适当休息会。
云雀恭弥没有抬起头，他冷淡的应了一声算作回应。待女孩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后，他才神色冷凝的停下笔，一直歇在笔架上的云豆歪了歪脑袋，突然出声叫唤道
“阿然，喜欢。”
“阿然，喜欢。”
“我才是你主人吧，你怎么这么亲近她。”云雀恭弥伸出手指逗弄着云豆，淡淡的抱怨，语气温柔的不可思议。
“云雀，咬杀。”
“云雀，咬杀。”
“哇哦，胆子真大。”云雀恭弥的神色放松了些。
“绿茵葱郁的并盛，不大不小中庸最好…”被威胁的云豆讨好的唱起了并盛校歌。
“你又跑调了，明明才教过你，我唱的校歌应该是最标准的，再说她最开始教你的时候也没跑调。”云雀恭弥的语气蕴含着训诫的味道。
这番认真和小鸟对话的场景有些温馨又有些幼稚好笑，但经常看到这副场景的木之然已经习惯了。她面色如常的端着泡好的茶和一碟茶点走进室内。刚才还在和云雀恭弥玩闹的云豆立刻飞到了她肩上，用毛绒绒的脑袋蹭了蹭她的脖子。
木之然默默的拿过一块茶点弄碎，然后喂给撒娇讨食的云豆，一直在睡觉的小白也撑了个懒腰，来到她脚边磨蹭示意要她顺毛。
被缠的没有办法的女孩盘腿坐下，把白色的小奶猫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顺着毛，忽觉被冷落的黄色小萌鸟不开心的飞到小猫的头上啄了啄，引起了一轮宠物战争。房间里十分闹腾，但一向讨厌吵闹环境的云雀恭弥神色此时却十分柔和。
木之然哭笑不得的把小白猫抓回怀里摁住，然后认真的和云豆道歉。神色温柔的女孩语调轻柔认真，完全没有看轻眼睛小动物的意思。知道被认真对待的云豆很快就被哄开心了，愉快的回到了云雀恭弥肩头。
“它们倒是很亲近你。”云雀恭弥语气平淡道。
“……还好吧，它们也很喜欢云雀学长啊，像小白都不喜欢回家了。”木之然声音越说越小，最后还有些不开心的鼓了鼓腮帮子。
明明是她养的猫。
看清女孩表情的云雀恭弥心情瞬间愉悦了不少，他招宠物似的朝着木之然说道：“过来。”
木之然疑惑的眨了眨眼，然后慢腾腾的挪了过去，然后就被云雀恭弥惊到了。
只见少年非常自然的换了个姿势，然后施施然的躺在了女孩的大腿上闭上了眼睛，呼吸快速平稳下来。
木之然：……………
木之然：……………………见鬼了。
难以置信云雀恭弥会做出这样的行为，她僵硬的想出声说点什么，结果才发出一些气音就让对方立刻睁开了凌厉的凤眸，不爽的撇了她一眼。
木之然光速消音了，她默默的闭上了嘴。
别问，问就是怂，非常怂。
可能是风间月在的时候这样午休习惯了吧…………。
木之然默默的想到，按照云雀恭弥的性子，不是习惯应该不会这么主动近距离的和人接触的。
有些泄气的叹了口气，她无奈的放松身子让对方靠的更舒服些，云豆乖巧的在她身上寻了个地也开始了休息，小白从地上拖了本书给她解闷，也蜷缩在她身边陷入睡眠。
闭着眼睛的云雀恭弥少有的没有注意周围的动静，他满意的察觉到自己体内肆意的暴虐因子在女孩柔和的气息中平静下来。
确实是这个小动物，他如此想到。
云雀恭弥遵循丛林法则，本人也说过【只有站在尸体上才能让我安心】这种话，他内心日渐繁盛的暴戾得不到抚慰，也很久没有平和的睡过一次安稳觉。
但他最近在云豆某些“彻夜不归”的时候，发现它身上会沾上一股橙花混合着柠檬软糖的香气，清甜又干净的味道，能够让他迅速平和下来，睡眠都能安稳点。
他觉得这股气息非常熟悉，但是一直不确定是在哪里问道过，现在他确定了。
这是木之然身上的气息，是可以遏制他的暴虐之心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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