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北疆平定 草原安宁

　　李云飞闻言一怔，他不知该如何接旨。李云飞统兵二十余年，杀伐无数。如今听闻皇帝要将三十四万北遒降兵坑之，依旧被震住。“陛下恕罪，我大晋泱泱大国，无信而不立。北遒降兵跪地之时，皆因相信陛下不杀。如今皆坑之，恐失信于降卒。臣斗胆请陛下三思之。”李云飞躬身奏道。“卿当年对阵之时，时常斩杀数万敌军，朕还曾下诏戒勉卿，让卿慎杀。今日朕要坑此三十四万降卒，为朕五原之军报仇雪恨。卿为何出言拦阻？”皇帝不解问道。“陛下，此一时彼一时耳。五原守军阵亡，让人惋惜。然罪不在这批降卒，两国交兵，军卒不过任人发号施令。如今北遒覆灭在即，若将这些降卒罚没为奴，亦可造福大晋百姓。昔日北遒胡人，掳掠我大晋百姓无数，皆在草原为奴，辛劳一生。让胡人为奴，亦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若草率杀之，亦如臣以前所做所为，让朝廷凭白损失大笔银两，毫无益处。陛下英明如斯，岂可步入臣之旧辙？”

　　李云飞再三苦劝，皇帝终于打消杀意。皇帝并非不知，只是难以释怀。五原守军四十余万，伤亡殆尽，让其心结颇重。“卿家良言，朕心领之。就依卿家之意，将那三十四万降卒送去幽州，择日公开售卖。此次大战，国库耗银两千万两，亦要补充亏空。”听闻皇帝之言，李云飞长出一口气。一月之后，追兵将北遒可汗摩鲁特生俘送至幽州。大堂之上，皇帝目视摩鲁特。这位执掌数万里草原大漠枭雄，皇帝尚是初次见到。即为一生之敌，皇帝曾无数次猜想过此人面目。今日得见，并未有出奇之处，皇帝心绪颇为失望。“摩鲁特，汝执掌大漠草原，同朕本可相安无事。汝为何要兴兵进犯，终落得今日田地？”皇帝开口问道。

　　“晋国中原富庶，百姓繁多。若是吾攻陷中原，增添万里国土不说，尚可多出数百万奴隶财富。北地苦寒，草原大漠无一可久居之地。今日吾力尽被俘，要杀便杀，莫要在吾耳边聒噪。晋国皇帝，吾奉劝几句。杀吾毫无用处，草原之上不出数十年，定有他人崛起。中原富庶有若肥肉，岂会无人惦念？”摩鲁特神态嚣张，毫无惧色。他如今只求速死，别无他想。

　　“摩鲁特，朕不在意数十年后谁执掌草原大漠。那时朕早已不在，必有朕之子孙为此操劳忧心。朕扫平汝一族，已然不世功业。朕并非贪得无厌之辈，此次兴兵，为中原百姓换来四五十年平安，朕知足。念汝曾为草原之主，朕赐汝自行了断就是。”皇帝说罢，如释重负。自君临天下以来，草原胡人就是皇帝一生之敌。殚精竭虑，皆为铲除这一威胁。如今俘获北遒可汗，几近荡平草原，足可告慰列祖列宗。摩鲁特冷笑一声，被侍卫推下去。

　　皇帝不再思虑此事，于他而言，北遒已是昨日。两月后，远征草原几路大军相继返回。带回俘虏三十余万，北遒有数部落，皆被晋军扫荡一空。经过此番杀戮，草原重创，元气不再。残余北遒族人为躲避晋军兵锋，纷纷向西方极远之地迁徙。一时间，数千里北方边境归于平静。许多百姓燃放爆竹，庆贺平安。幽州城内，大都督府中。李云飞摆设酒宴，宴请尉迟帆。如今尉迟帆，已是金平侯，金紫光禄大夫，骠骑大将军，袭封其父安国公之位。亦如其父当年，似星辰崛起，短短时日，便已位极人臣，无上荣耀。难能可贵之事，他如今年龄同其父当年相仿，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酒桌之上，面对李云飞这长辈，尉迟帆还是恭谨有加。“伯父相邀，小侄受宠若惊。以伯父之酒，借花献佛，小侄祝贺伯父荣升靖国公。”

　　尉迟帆聪慧无比，却不知李云飞今日宴请他为何意？“哈哈，老夫十分欣慰。当年尉迟兄便是这般年纪，雄姿英发，建立不世功业。如今贤侄大有尉迟兄风采，才是可喜可贺之事。今日乃是家宴，贤侄不必拘谨。”一老一少，两人推杯换盏。尉迟帆谈吐不俗，更是让李云飞暗暗折服。不觉间酒过三巡，李云飞命人将小女瑛雨以及妻子周氏请来。尉迟帆慌忙离席，拜见周氏。口称：“伯母在上，受小侄一拜。”周氏含笑答应，见尉迟帆英武不凡，心中也有几分喜欢。只是想起此人洛阳第一狂生之名，加之许多风流不羁之事，让她难以释怀。李瑛雨粉面绯红，给尉迟帆见礼。

　　待母女二人入座，尉迟帆心中暗暗寻思。莫非李家想让自己出面，撮合李瑛雨同太子殿下之事？此时李云飞开口：“贤侄，今日相请，确有一事相求。”“伯父何须这般客气？不论何事，但凡小侄能做到之事，伯父尽管吩咐。”尉迟帆爽朗答道。原本李家同尉迟家便交好，平时往来颇多。“老夫小女瑛雨，贤侄以为姿色如何？”李云飞笑问。李瑛雨在一旁听闻，依旧羞得低头，不敢直视尉迟帆。尉迟帆一怔，随即答道：“伯父何出此言？世妹天姿国色，难得文武双全，放眼天下，有几家女子能及？”

　　“哈哈，我李家儿女，岂有不懂武艺之辈。既然贤侄如此说法，老夫厚颜相求一事。贤侄尚未婚配，小女也是待字闺中。老夫有意高攀，想将瑛雨许配贤侄，还望贤侄莫要嫌弃才是。”尉迟帆如遭雷击，任他聪明绝顶，却未想到此事会落在自己头上。平心而论，李瑛雨可谓绝代佳人，他亦有意。然他心中清楚，太子青禾对李家小姐情根深种。若自己横刀夺爱，日后必遭太子殿下嫉恨。“伯父伯母恕罪，小侄虽行事放荡不羁。然婚姻这等大事，尚需经由家母应允方可，不然便是小侄不孝。容小侄修书一封，询问家母意见，方可答复。”尉迟帆从容答道，他想用母亲来做缓兵之计，好寻思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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