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 戴罪之身 以一当十

　　吕政带人上岛，虎狼一样扫过荒岛。十余名水盗全被斩首，吕政在存放粮米之处发现一个隐秘洞穴。举火把进去一看，里面有七箱金银。吕政大喜，他命人将七箱金银搬出。手下七百余人见者有份，如此一来，众心鼓舞。待吕政来到第三处荒岛，恰好一股水盗船队在此，吕政放眼望去，战船四十余艘，足有上千人。吕政传下命令，军士中懂水性者跳船入水，抢夺水盗战船。其余军士留在渔船之上，接近水盗战船再行登船。吕政脱去衣物，口衔钢刀，跳入水中，奋力朝当头一艘战船游去。此时水盗战船已然开始放箭，少部军士中箭落水。

　　震泽水盗虽凶，却是各自为战。吕政所率牢军营之人，皆是负罪之身。人人渴望借此机会，立下功名，免去罪过。两相对比之下，吕政手下军卒皆是以一当十之人。吕政当先爬上那艘战船，抡起钢刀，砍翻附近三名水盗。水盗在震泽水面之上，横行霸道非一日之事。尤其同官军交手数次，皆已胜利告终。故而水盗个个骄纵，有轻敌之心。谁知吕政等人势如猛虎，同昔日所敌官军判若两人。

　　不多时，战船被吕政带人夺下，吕政并未停手。亲自掌舵，战船横向撞到另一艘战船。两船相接之时，吕政带人飞身跃到另一艘船上。吕政挡者披靡，水盗在他近前，无一合之将。船上水盗头目见识不好，刚要跳船。被吕政赶到，一手抓住后腰，硬生生提上来。一刀将人头砍下，吕政松开尸体，手提人头大声喊道：“降者免死。”吕政手下军士齐声高喊，此时水盗战船已被夺下三艘。水盗从未见过这等勇猛敌人，一时被吕政气势震住。其余三十几艘战船全部投降，吕政不废吹灰之力，拿下这股水盗。他命人将上千水盗捆住双手，塞满将近十八艘战船。

　　荒岛上水盗，早已四散，不知逃往何处。吕政也不在意，将荒岛所藏米粮付之一炬。天色傍晚，吕政未敢耽搁，连夜返航。待到次日下午，吕政一行顺利回到码头。太子青禾，曹格，神武卫将军谢杭，领军卫将军马援，皆在此等候。见吕政带回三十多艘战船，浩浩荡荡，连太子青禾也大为震惊。

　　战船靠岸，吕政跳下战船，大步流星来到太子近前。吕政赤膊跪倒在地，大声启奏：“殿下，属下幸不辱命。殿下所交代三处荒岛，皆被付之一炬。其中搜出七箱金银，属下斗胆做主，分给下属军士。此番出战，生俘水盗一千零九十四人，战船三十九艘。属下与水盗交战之时，情急喊出降者免死。请殿下发落之时，保全俘虏性命，莫要让属下失信于人。”此时其余战船靠岸，水盗俘虏被赶下船，跪在岸边地上。吕政说罢，面前众人惊叹吕政战力之时，亦哭笑不得。吕政抓住俘虏，却要殿下卖他人情，不可伤及俘虏性命。太子青禾哈哈大笑：“吕将军，勇猛无敌，余心中钦佩。以七百军卒，生俘上千敌人，这等功绩，理应重赏。至于保全俘虏性命，将军交战之时，言行便代表朝廷。将军既已说出降者免死，便是代朝廷所说，自然要有始有终。将军放心，这些俘虏，死罪可免，活罪则要待官府审问之后，另行发落。”

　　吕政以头触地，大声答道：“多谢殿下，属下感激不尽。属下所带七百余人，皆是戴罪之身，还望殿下践行前言。”太子转头看谢杭，谢杭自然会意。连忙躬身说道：“殿下，军法之中，可以戴罪之身立功，将功抵罪。今日烧毁水盗存粮，可是大功一件。此七百余人，自此皆是清白之身，请殿下应允。”太子青禾对谢杭此人颇有好感，皆因此人言语恰到好处。太子青禾伸手将吕政拉起，笑道：“谢大将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将军同七百壮士，自此便是无罪有功之人。”

　　官军大胜，俘虏上千水盗，烧毁水盗存粮之事。不出数日，便传遍周围百姓。此举大大振奋民心，一时间，前往官府告密揭发水盗者甚众，以致不少隐藏水盗也主动去官府自首，求个从轻发落。

　　十日后，水盗老巢之中，匪首纪光权火冒三丈。一名头目进来禀报：“大哥，昨日夜间，又有七十三人趁夜潜逃。这几日下来，私自潜逃者已有三百余众。”啪！纪光权将手中白玉杯摔个粉碎。他怒声吼道：“派人出去追，抓回来便当众斩首。”纪光权自坐上匪首之位，连年扩张，势力飞速膨胀。连败官军之后，他也有点得意忘形。本以为震泽水面之上，他便是天子，可恣意横行。谁知今日朝廷天子巡视到此，竟然下狠心要剿灭他。岸边村庄都被朝廷封禁，皆有重兵巡逻守护。他安插在岸边近千名眼线，全部石沉大海无消息。忽然间，这位不可一世匪首，有一种惶惶然末日之感。

　　抛开纪光权不提，岛上一处僻静之地，一处洞穴之中。灯光明亮，桌上酒菜齐备。纪光权手下心腹头目十二元辰之子鼠彭英，丑牛李正峰相对而坐。彭英此人面**猾，开口便笑。“牛贤弟，莫要嫌弃。如今岛上缺粮，皆是官军火烧之过。这酒菜寒酸，不成敬意。他日回到岸上，愚兄定会在酒楼重新宴请贤弟。”李正峰同彭英自幼相识，两人是一村之人。平日里也总在一处厮混，亲如兄弟。他闻言笑道：“大哥，和小弟客气作甚？今日忽然召小弟前来，可是有事相商？”李正峰说罢，亲自为彭英倒酒。二人连干三碗老酒，彭英出去见左右附近无人。回来命四名心腹守在洞外，低声言道：“贤弟，你我情如亲兄弟。此时无需隐瞒，此次朝廷剿匪，动作颇大。如今纪光权缺粮，手下人心浮动。前途堪忧，你我得自寻一条生路，不能同纪大哥一道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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