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 伶牙俐齿 心如明镜

　　十日后，摩鲁特同亚特两人在帐中饮酒。“兄弟果真好算计，巴楞尕一死，我去除一块挡路石。如今巴楞尕总管拉布起兵反叛大汗，拥立巴楞尕十五岁长子雷苏为主。大汗明日便会召集众人商议此事，吾可否趁机向大汗请战？若击溃拉布，还可分得大批族人奴隶。兄弟意下如何？”巴楞尕一死，摩鲁特对亚特绝对信任，可谓言听计从。如今不论大事小情，他都要征求亚特之意。亚特放下酒碗，低声说道：“大人，万万不可主动请战。明日大人前去，便在大汗面前力主停战，派人前去同拉布议和。大人要多多阐述手足之情，切记露出欣喜模样。切记，切记。”

　　摩鲁特闻言颇为不解，低声问道：“为何要这般说法，拉布反叛大汗，此为大罪，该杀头。吾请战，是为大汗分忧，有何不可？”亚特低声解释：“大人，拉布忠心为主，此人忠心可嘉，大汗早已看在眼里。大汗虽错手杀死巴楞尕，其心中并非愿意为之。巴楞尕是他长子，若是关起惩戒一番，父子之情尚在。如今巴楞尕一死，拉布所拥立之人乃是大汗长孙。大汗对长孙雷苏疼爱有加，自然不愿其死在两军之中。大人乃是雷苏叔父，若是大人一力请战。在大汗看来，大人心内冷血无情，丝毫不顾及手足兄弟之情。若是给大汗留下这等印象，大人前途便被堵死，想要继承汗位，万无可能之事。大汗虽行事狠辣，却不喜对骨肉至亲狠毒之人。”亚特一番说法，让摩鲁特恍然大悟。

　　摩鲁特连连点头：“就依兄弟之见。今日吾从人市上买来一对姐妹花，刚刚十八。生得细皮嫩肉，十分娇俏。你我兄弟二人，可尽情享用一番。”说罢，摩鲁特命人将那对姐妹花带上来。那对姐妹花一看便是中原之人，并非胡人。两人跪在地上，娇躯瑟瑟发抖。亚特亦是色中饿鬼，一见姐妹花，双眼放光。摩鲁特起身，将姐姐揽入自己怀中，妹妹推给亚特。两人大声淫笑，几乎同时将姐妹花衣物剥去，压在身下享受起来。

　　次日上午，议事大帐中，部落主要头领皆已到齐。乌罗可汗面色沉闷，当众说过拉布造反之事。众人站在那里，那些外姓头领都不开口。在那些外姓头领看来，此事乃是可汗家事，无需搅和。即便出兵击溃拉布，在可汗这里也是费力不讨好。“众位，拉布叛军，不出五日便到达牙帐所在。汝等谁愿领兵出征，征讨叛贼。”乌罗可汗连问三遍，却无人应声。乌罗可汗面色铁青，刚要发怒。

　　摩鲁特清清喉咙站出来，开口说道：“父亲，拉布拥立吾侄儿雷苏为主，可见其对吾兄长巴楞尕忠心耿耿。在吾看来，此事还是议和为上策。父亲可派遣使者前往拉布处安抚，承认雷苏部落首领之位，让其忠心侍奉少主，返回封地便是。兄长巴楞尕一时糊涂，犯下大错。然其子雷苏无错，亦是父亲孙儿，岂可刀兵相向？若是派兵迎战，杀到最后，死伤者皆是自家之人。”摩鲁特一番话说完，立刻得到很多首领附和。在乌罗可汗看来，摩鲁特之言颇出乎他意料。他心中对摩鲁特颇为赏识，这次子识大局顾大体，又念手足骨肉之情，确是人才。

　　“摩鲁特，依汝之言。谁可出任使者？”乌罗可汗问道。众人心内打鼓，都怕摩鲁特推荐自己。谁知摩鲁特答道：“父亲，关于使者人选，儿子已有推荐之人。此人便是儿子总管亚特，亚特年纪虽轻，却是口齿伶俐。若他前去，必能说服拉布回心转意。”乌罗可汗闻言，便叫摩鲁特把亚特带来一见。

　　亚特早已等在帐外，摩鲁特出帐将他带进来。施礼之后，乌罗可汗开口询问：“亚特，汝有何能，可说服拉布。眼下汝能说服吾，吾便任命汝为使者。”“大汗，拉布起兵，不过一时义愤耳。其对巴楞尕忠心太过，故而起兵。其仓促起兵，以十余万之众，无若以卵击石。人死不能复生，我等草原男儿，无人在意生死之事。小人前去，必会让其认清形势，又让其顾念少主，拉布必会退兵。还请大汗为小人准备一份厚礼，好安抚拉布等人。”亚特面对乌罗可汗，毫无惧色，侃侃而谈。光凭这份胆色，乌罗可汗便十分欣赏。他点头应允：“亚特，吾为汝准备一份厚礼。汝后日出发，切莫要让吾失望。”亚特领命，退下去。帐内众人一见事情过去，个个都是长出一口气，面露轻松之色。

　　四日之后正午，亚特一行遇上拉布大军。亚特被带到拉布马前。拉布冷声问道：“汝是何人，为何来此？”亚特被拉布战士用刀架住脖颈，依旧毫无惧色。大声说道：“拉布总管，小人亚特，乃是大汗亲派使者。总管大人忠义双全，小人非常佩服。小人不愿大人这种英雄，死于无谓之战。”拉布不屑言道：“亚特，汝为何胡言乱语。我主巴楞尕乃是大汗亲子，却被大汗狠心杀死。我为首领报仇，有何不可？我部战士十余万，自此直捣牙帐，岂是无谓之战？”

　　亚特哈哈大笑：“总管大人恐有一片忠心，却不识时务。可谓愚忠，死不足惜。总管大人不过十余万战士，如何同大汗麾下四十余万战士相抗？总管大人既然拥立雷苏少主，却为何要把他置于死地？大人口口声声忠于巴楞尕首领，却要他儿子前去送死。请问大人，忠义便是这般所为？大汗乃是巴楞尕大人父亲，他杀死巴楞尕大人，不过一时误杀，并非真心为之。若是真心为之，何须将其拖到帐外。何况巴楞尕大人伤及大汗在先，敢伤大汗者，便是谋反，必死无疑。巴楞尕大人一时糊涂，断送自家性命。总管大人也要一时糊涂，断送部落以及少主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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