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章 结盟和亲 醉翁之意不在酒

　　次日，北遒使者朗其格来到金殿之上，傲然而立，拒不下跪。这一夜，朗其格辗转反侧，几乎无眠。他满心怨气，都要在金殿之上发泄。

　　陈日飞在一旁开口：“使者，见吾国天子，为何不跪不拜？汝虽胡人，也该多少知晓一点礼数。”

　　朗其格大笑：“晋国素以礼仪之邦自居，尔等有句古话叫两国相争不斩来使。昨日尔等军兵肆意截杀本使者卫队，该当何解？”朗其格环视四周，毫无惧色。他不信，在这金殿之上，晋国也敢随便杀人。

　　“大胆！尔身为北遒使者，却不知自重。出言侮辱我大晋官员不算，还动手鞭打。依我大晋律法，无故殴打辱骂朝廷官员，鞭刑六十。尔身边卫队，胆敢与我大晋军兵拔刀相向。依大晋律法，是为叛逆，格杀勿论。尔等虽身为胡人，然身在我大晋境内，必须遵守我大晋律法。于大晋国土疆域之内，不论何人，一旦触犯我大晋律法，一视同仁，绝无放纵不管之理。

　　尔等乌罗可汗，在草原之上，亦会有法度需尔等遵守。试问尔等，若在草原，违背可汗法度，该当如何？尔等今日不跪拜我大晋天子，那日后大晋使者出行草原，亦是如此。”

　　周通出列，当庭训斥朗其格。声色俱厉，义正词严，朗其格被问得哑口无言。周通之言，皇帝一字不差听得十分清楚，心中对周通颇为赞赏。

　　朗其格无奈，含恨跪下，说道：“可汗使者朗其格拜见晋国皇帝陛下，愿晋国皇帝陛下万寿无疆。”

　　皇帝淡淡吩咐：“平身，赐座。”朗其格坐下，其取出羊皮国书，交予內侍。

　　待內侍转呈皇帝，朗其格开口：“晋国皇帝陛下，此为我大可汗亲手所写国书，意欲晋国休战交好。不知晋国可有识别之人，若无人识得，本使者可勉为其难，待汝等翻译。”朗其格得意洋洋，还在借机挑衅。

　　皇帝翻开羊皮卷，见上面皆是弯曲如蝌蚪文字，半个字也不认得。无奈放下国书，开口问道：“众位卿家，可有识得北遒文字之人？”

　　陈日飞缓步出列，奏道：“陛下，臣识得北遒文字。北遒文字不过经由前代草原部族通用文字稍作改动而已，言辞简略，无甚难解。”

　　苏城把国书交给陈日飞，陈日飞细细翻阅。随后启奏：“陛下，国书来意有三，其一缔结盟约，两国修好，不再开战。其二与两国边界开放互市，允许百姓互通有无，交易货物。其三向我国求亲，求陛下选一位皇室公主下嫁可汗为妃。另求嫁妆一份，白银二十万两、黄金五万两、绸缎一万匹，铁器三万件，粮米十万石，奴仆工匠五千名，牛羊各二十万头，战马五万匹。”

　　朗其格在一旁插言：“晋国皇帝陛下，贵国官员所说无误。我大可汗诚心诚意，欲同贵国休战，缔结盟约。请皇帝陛下恩准。若皇帝陛下拒绝大可汗一片诚意，两国势必再度开战。于草原而言，我族战士常年征战，不在乎多打几场。而贵国则不然，贵国战士多是农人，有耕地要种。若是常年开战，贵国势必田地荒芜，百姓陷于饥饿。若因此激起百姓反抗，于皇帝陛下统治不利。”

　　在朗其格心中，晋国皇帝整日呆在深宫享乐，多是贪生怕死之辈。晋国官员大都如此，平日享尽荣华富贵，谁会愿意去战场拼死搏杀？临来之前，可汗便是算准晋国皇帝死穴，方才开出这些条件。在可汗看来，晋国地大，物产丰富，百姓众多。这些物资于晋国皇帝而言，九牛一毛。

　　群臣皆把目光投向皇帝，未央开口：“请使者先往偏殿休息，待朕与群臣商议，再作答复。”

　　內侍将朗其格领去偏殿，待朗其格离开。

　　皇帝淡然言道：“北遒乌罗可汗之意，众位卿家皆已了然于心。朕并非独断专行之君，众位卿家皆食朝廷俸禄，值此用人之际。还望众位卿家直言不讳，各抒己见，朕好权衡轻重，便于决断。”皇帝话音未落，户部尚书杨枫出列奏道：“陛下，依老臣愚见。两国开战，不论胜败，伤亡皆不在少数，钱粮损耗更是难以胜计。最近三年，天下连年征战，百姓困苦不堪。亟待喘息休养，还请陛下以和为贵，为万民考虑。缔结盟约，开设互市，和亲皆可接受。唯独那份嫁妆，可与使者详细商谈，以期减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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