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空座位
校长接到这个电话，也开始慌乱了起来，就在半个小时以前，他对这件事还一无所知，直到吴老师过来辞职，他签了字之后，吴老师才把郝敏的事情告诉他，搞得他非常的被动。
校长站了起来，一边埋怨吴老师，一边在桌子上不知道找些什么，也许只是找点事做缓解一下情绪而已。
“你们把我妹妹弄哪去了，”方武闯了进来，装成盛怒的样子，“快告诉我。”
一直冲到校长办公桌前，按住校长正在翻找的文件，然后把高律师拉了过来，说：“我律师在这里，你们要是不把我妹妹交出来，我就去告你。”
“实在抱歉，”校长直起身，不卑不亢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生这样的事。”
“你不知道，你是校长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方武说，“你别想着逃避责任。”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责任我一定承担，但是……”
方武似乎猜到了这个但是后面会是什么，所以及时制止了他。“我就问你，凭什么说我妹妹神经病，你们有什么资格，联系医院来抓她。”
“你等一下，”校长好像也抓到了他语言里的漏洞，“我从来没听说过郝敏有个哥哥。”
“我是她表哥。”方文说。
校长无法判断这件事的真伪，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是不会有结果的，所以校长采取了另一种策略。
“那你应该知道”校长说，“你妹妹最近很反常。”
“即便如此，”方武见着拆招，“也应该由家人来决定要不要送去治疗，你们学校凭什么？”
“我们也是因为，联系不上她的家人，所以才……”
“说的好听，你联系我了吗？”
“我刚说过，我都不知道，她有你这么个表哥。”校长有意无意的在“你这么个”这四个字上用了不同的语气。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所以你是承认学校私自把我妹妹送去医院的吧。”方武说，“高律师，你告诉他，他这么做犯不犯法。”
“这样做确实不符合程序。”高律师像智能设备一样提供着法律依据。
“听到没有。”方武说。
“我跟你说实话，这件事都是吴老师，也就是她的班主任一手操办的。”校长说，“其实她也是好心，毕竟他们班上还有很多其它的同学。”
“校长，你可真是校长啊，”方武说，“这个时候把锅甩给一个离职的老师，您不觉得太晚了吗？”
“我知道我有责任，是我管理不严。”校长说，“但她不是跑掉了嘛，医院的人根本没接到她。”
“跑掉了就没事了？”方武说，“现在我妹妹失踪了，你说怎么办。”
“那赶紧报警啊。”
“没到24小时不给立案。”
“我去找几个平时和她关系好的同学来问问，看他们知不知道郝敏会躲到哪里去。”
校长拨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儿校长室门口，就来了一位和郝敏年级相仿的小姑娘，看样子应该不常来校长室，有点害怕，不过这样也好，可以问什么答什么了。
回到校长问题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但内容他们听清楚了。“她应该在学校后面的黑网吧。”
“学校后面有黑网吧，我怎么不知道。”校长很吃惊，方武以为他是在演戏，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学校后面有黑网吧。
“带我们过去。”方文说。
校长看了看本该去上课的学生，又看了看寸步不让的方武，还是同意了这个提议。
小女孩领着他们来到了那家很网吧。这家黑网吧，开在小区里面，一共也就十几台电脑。
校长刚以推开门，一群学生就立马蜂拥而出，逃得无影无踪。
差点没把上了年级的校长撞到，校长指着柜台后面的店老板说：“你这犯法的你知不知道，我这就打电话报警。”
“你先等一下，”方武赶紧上前制止校长说，“我们是找人的，不是抓人的。”
方武掏出手机，找到一张照片，对老板说：“几个小时前，这个小姑娘有没有来过。”
“我告诉你，”老板说，“你能不报警嘛，我也是没办法，孩子要上学，他妈妈还躺在病床上离不开人。我不在家里做点小生意，根本没办法生存。”
“好，你说吧。”方武答应得很痛快。
“你们应该是找郝敏吧，我认得她，她被精神病院的人带走了。”
郝敏果然还是被精神病院的人带走了。
“什么，”方武说，“什么时候？”
“她刚到这没几分钟，就来了辆车，当时她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带走了。”
“你怎么没阻止呢，就那么随便的让人带走一个小姑娘。”
“我哪敢呢，谁我都怕，”老板说，“凡是有电话的成年人我就害怕。”
“行了。”
他们知道在这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就垂头丧气地出来了。校长刚出门就拨通了报警电话，告诉他们这里有一家黑网吧，而且还让未成年人进入。
“不是说不报警嘛，”方武说，“人家那么惨。”
“这话你也信。”校长说，“你这道这附近的房租多贵嘛，真缺钱的会在这租房，分明就是为了这些中学生客源。”
“他住到别的地方，不是没有生活来源嘛。”
“我在这干了二十年校长了，每一个老板都是那样说的，以前是八十岁的老母亲，现在不流行了，流行瘫痪在床的妻子。”
店老板好像听到了什么，把卷帘门拉了下来。上面写着：此屋出租。
说着走到了路口，校长突然听了下来。
“全景市，只有一个安定医院，你去找吧。”校长说，“我就先回学校了。”
“不行啊，我去找医院能放人嘛？”
“你去找找吴老师吧，是她报告的医院。”
“她住在哪？”
“她之前住在我们员工宿舍，就在学校对面。”校长说，“不过她刚办完离职，应该还没收拾完，现在去也许还能赶上。”
方武和高律师急匆匆地跑到员工宿舍，宿管领着他们来到了吴老师的宿舍。宿舍的门开着，东西都已经搬空了，只剩下一张单人床，还有墙角的一些零食包装袋。
床板上还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老师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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