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稿 Page53

郝敏把眼睛咪开了一条缝，一时间有点受不了阳光的刺激，又重新把眼睛闭上了，真没想到，半支烟会有这么强劲的力道。

        她要揉揉眼睛，却现自己的手臂有些麻木，不用想，一定是她趴着睡觉把胳膊压麻了，这种事在她身上，每天都要生好几次。

        可是这次，不一样，缓了半天，手臂还是无法动弹，她这才意识到，是有什么东西在束缚着自己的手臂。

        这不是教室，这也不是网吧，她立刻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灰色的水泥天花板，身上穿的是精神病人专用的尼龙约束衣。

        这里是精神病医院！

        郝敏愤怒地摇晃着身体，带动着铁质床腿不住地撞击着地面，可以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没办法从约束衣里挣脱。虽然这套约束衣，穿在她身上有些肥大，可即便如此，也还是足以把她控制在这张床上。

        她慢慢地失去了力气，嗓子也喊破了，还是没人来和她解释一下她面临的是什么情况。

        她只好自己试着去分析，她的脖子还有一定的转动余地，还好房间不大，躺在床上，转转脖子就可以看清楚全貌了。

        病房内只有这一张板床，和一个屁股大的圆形窗户，那么小的窗户既然还有防盗栏，而且外面还有棵该死的树，挡住了本该从那扇屁股窗进来的阳光。

        门上更甚，连玻璃都没有。只不过是从铁板一块的门上，撕去几条半厘米宽、十厘米长的铁条而已。

        她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她不是在网吧吗？一定是有人告密，但会是谁呢？郝敏想，一定不会是侯小亮。能猜到她会躲到网吧的，就只有那几个经常和她一起来这里的姐妹。

        她猜不中到底会是哪一个，所幸就把她们统统骂了个遍。

        泄之后，她听见走廊里有动静，是男士皮鞋敲击地面的那种很低沉的脚步声。

        “放开我，我没病。”她朝着门口大喊。

        她喊过之后，现这个地方安静得出奇，照理说精神病院不应该是很热闹的吗，为什么他的脚步声会如此清晰，而且一点也不杂乱。

        脚步声停止了，从门缝地下，郝敏看到了两道黑影。这个男人停下了，就停在了郝敏的病房门口，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害怕。

        从声音上盼判断，应该是在开一道挂锁。门开了，男人穿着白大褂，应该是一位医生。

        他身材高大，脸色阴沉，哪怕郝敏都已经被控制住了，从他的眼睛里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戒备。

        “你是什么人，你放开我。”郝敏说。

        医生没有回答，自顾自地向前走，步伐沉稳，充满节奏。

        这时郝敏才看见，他的手上端着一个透明的杯子，里面装满了五颜六色的胶囊。

        “你先把药吃了。”他终于说话了，内容很简单。一个简单的指令，没有任何解释，却让人无法违抗。

        “好。”郝敏马上张开大嘴，非常的配合，医生把药一粒一粒倒进她的嘴里，又喂了她一口水。

        这时，郝敏突然把满嘴的药，都吐到那个医生的脸上。

        “我没病，为什么要吃药。”郝敏说。

        她之所以同意医生，把药放进她的嘴里，就是为了要把，这几颗形状酷似子弹的药丸，吐到医生的脸上。

        医生站起身，用手擦了一下，有几粒药粘在了脸上，他一句话也没说，没有责备，只是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就转身出去了。

        郝敏像疯了一样的叫喊，可是根本没有任何回应。他进过拘留所，被关进过和这差不多大小的牢房，可以她的行动，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的限制。

        她宁愿当一个罪人，也不愿意成为一个神经病。

        想到拘留所，她忽然想到，这次会和上次一样，有神秘的人来救她嘛？如果有，会是谁呢？

        别人她不清楚，如果方武听说了的话，一定会想办法来救她的。

        但万一，如果她只能靠自己，那该怎么办呢？她的手臂像抱着自己一样被控制着，凭她自己的力量，根本没办法逃出这件衣服，更别提这间小牢房了。

        那怎么办，屈服嘛？吃药嘛？

        “来人啊，我要上厕所。”

        门外果然有人守着，只不过她说胡乱喊叫的时候，没人搭理她而已。看来这些人还算有点人性，没有让她承受那种屈辱。

        这下你得帮我把这身破衣服脱了吧，一会儿看我不咬死你，郝敏想。

        没想到，推门进来的是一位女护工。领着她去了厕所，原来这件衣服并不是一体的，还可以卸掉裤子。这下惨了，手臂还是无法活动，所有的清洁问题都由女护士代劳了。

        第一个计划失败了。

        “我饿了，我要吃饭。”

        郝敏心想，这下总要把我解开了吧，你们总不会有人来喂我吧。果然让她猜中了，还真有人来喂她，还是那个女护工。

        郝敏用身体把放在她身前的小餐桌撞翻，一个铝制的饭盒掉到地上，米饭还有几叶青菜撒了一地。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郝敏说，“我没病放我出去。”

        女护工蹲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收拾，就想什么也没听见一样。

        “谁让你们把我关进来的，你们凭什么说我是神经病。”

        女护工回过头，张开嘴，向里面指了指。暗红色的断截面，赫然出现在郝敏的眼前。

        原来，这位女护工的舌头，早就被人割去了，根本没办法说话。

        无论是刚刚的画面，还是女护工不会说话的事实，都让郝敏感觉的异常紧张，为什么要找个没有舌头的人来照顾自己？只是巧合吗，还是要隐瞒什么？

        郝敏真的有些搞不懂了，也许是她想多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精神病院，没准这个护工的舌头就是被某个精神病人给割去的也说不定。

        还是不要在想那么多了，郝敏对自己说，方武一定回来救你的，没有你他就拿不到钱，只要他知道你失踪了，就一定会到处找你的。方武身边有律师，一定有办法把你救出去的，你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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