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虚幻与现实
时间：黑门23年8月2日凌晨/地点：塔伦米尔镇
帅大叔刚从法阵中出来，艾比就拉着他在自己的签名本上签了个名。又搂着手足无措的大叔，用【酸枣5s】照了张自拍照，准备贴在签名的旁边。
【诺兹多姆】没有急着跟我们说话，径直走向自己的小儿子，上下检查他有没有受伤。确认小米毫发无损后，龙王才走到一个草垛上，像个普通农夫一般放松地坐下。
诺兹多姆深沉地瞅了我一眼，同样古铜色的嗓音从他雕像般的嘴里传出幽幽的共鸣：“你就是哈德利？”
“对，是我。”我紧绷的神经被普通的问话击溃，做出了机械性地回答。
诺兹多姆挠了挠自己的脖颈，又抓抓头皮，似乎很不自在，他冰冷的语调增加了一丝的温度：“见到你是我的荣幸，预言之子。”
“您是时空之主，一定可以解答我的疑问，对么？”我希望他能解答我所有的疑问，比起此刻被压至地表的勇气，我更在意的是那些围绕于我的秘密与整天在睡梦中惊扰酣睡的恶魇。
诺兹多姆搔得更加频繁了，这使我不安：“是的，我可以解答你的大部分疑问，但其中有我愿意说的，也有不能说的。”
“我想问我的身世。”
诺兹多姆：“无可奉告，而且你的身世并不重要。”他的手臂上被抓出条条血痕，但上面没有皮疹，我大概猜出他没有任何皮肤病，只是神经质使他在紧张的时候会做出奇怪的应激反应。
他拒绝了我的第一个问题，我毫不气馁地继续追问：“那我妈妈还活着么？”
诺兹多姆点点头，使劲拽了拽自己的胡子：“恩，活着。”
“爸爸呢？”
诺兹多姆：“他也活着，以另一种方式。跟你差不多。”
“他还好么？”
诺兹多姆停止了搔痒，认真地说：“屈从于黑暗的人，因为自身的选择，永远不可能逃出命运的阴霾。”
“你们都说我是预言之子，那个预言到底是谁做的？”我问出一个又一个问题，生怕眼前的生存意义消失在须臾之间。
诺兹多姆指了下上空：“【大天使以西结】。”
“《福音》中的那个大先知？”
诺兹多姆：“恩，《福音》中只说他是先知，实际上却是天使。”
“您认识他？”
诺兹多姆：“龙族被众神赐福之后，就与上面失去了联系。但在【以西结】以人类身份旅行时，我曾有幸见过他一面。”青铜龙王是行走在过去与未来的实体界神，但就连他都只见过以西结一面而已，这句话的隐意似乎深远，但我没时间深究。
“那个预言到底是怎么说的？”
诺兹多姆：“其实预言这种东西原本不可能太精确，但【以西结】的这个预言却并非如此。他的原话是这样的：黑洞洞的天空，赤红色的月亮，整个世界被死寂与寒冷包裹，笼罩天地的阴霾似乎预示了末路与绝望，凡人中极少数苟延残喘的英雄们在一具残破且坚毅的躯壳庇佑下扫清歼灭者的来路，迎接众神殷切祈盼的重生。”
“等等，等等！龙王先生，预言里没提到我的名字，也没提到残破的身躯具体是什么伤，不是么？”
诺兹多姆：“你说的没错，但以西结在做出预言的同时，一直捂着自己的胸口。所以当时见证神迹的五色巨龙王还有十二守护者都给预言做了明确的批注。”
“那伤的事情就不管了，也就是说，也许其他人才是真的预言之子？”
诺兹多姆：“对。”
“那就请您们别纠缠我了，我不可能是那个人。”
诺兹多姆：“别着急，年轻人。面对突如其来的责任，对于任何人来说逃避都是第一反应。但请相信我，老夫在未来的时间流中看到了！看到了除结局之外的一切！”他冷静睿智的语气突然间冲到了至高点，顷刻转为咆哮。他的精灵形态竟然满头是汗，在他猛的站起的同时，不远处的天空劈下了无数的闪电。
“啊？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诺兹多姆：“我的死状！我兄弟姐妹的死状！全体凡人灭绝之前的扭曲的哀嚎！”他突然又平静下来，走上前，双手搭在我的两肩，喘着粗气，冷峻地看着我的眼睛：“我宁愿预言中说的是你，哈德利。与你一样符合预言之子条件的人有不少，但只有你能使那些创口最小化！”
“。。。。。。”
诺兹多姆又再次变得神经质，他加快了搔痒的频率：“对不起，我说的太多了。这对你和我来说都是沉重的负担。”
“主会原谅您的。。。”
诺兹多姆：“我知道很多事情，那些我愿意知道的，还有更多不愿知道的。没有任何人告诉我不让我说出过去和未来的秘密，但我知道那些不能告知世人的，会在我心头烂掉！”
“与我有同样预言条件的还有谁？”我仿佛也在此刻预见到了未来，那些与我有相同资质的预言之子会成为我最大的敌人。
听到我阴郁的话，诺兹多姆胆怯地退缩，但也只是一瞬，他就振作起了精神，两个清澈已极的眸子迸发出古器般青铜色的金黄：“是那个邪魔教团的教首！对对对！还有你的父亲！”他自顾自说着，看似像个疯汉。
最不愿意接受的信息还是被龙王亲口确认了，沃迪恩神父说出我爸爸的死状时，我就猜到了大概，那时的我还希望父亲跟我是同一战线上的人，但事实确是父子间有可能爆发的搏命之战。我闭起了眼睛，希望能把脑中浮现的未来景象甩出躯壳，但终究只能接受。“我相信他，村里人都叫他榆木脑袋，他永远不会抛弃他的古板思想。巫妖王也不行！”
诺兹多姆欲言又止：“巫妖王不会。。。我不能再说了，那些黑暗的画面弄得我不得安宁。你这颗小一点的榆木也不会将你的道义抛在一边的，对么？”
“绝不！就连相信他这一点我也不会更改，我会救回他的！身体和思想都是！”
诺兹多姆没有再说话，他只是坚定地看着我，似乎在对我说着一切，其中有对我意志的赞赏，还有对我的未来做出的叹息。
“那那个邪魔教团又是怎么一回事？”我和龙王对视了将近一分钟，我才突然想起刚刚龙王还提到了魔教团的首领。
诺兹多姆长吐了一口气，好像卸下了沉重的担子：“终于能聊点轻松的话题了。。。”
“嗯？为什么这么说？”
诺兹多姆：“因为魔教团不会牵扯到你的感情，也不会牵动那些让我希望目盲的未来之景。他们自称【克鲁邪魔】，干的勾当不为人知，但他们最近的几次行动都是要去杀你的，哈德利。”
“我早就将受难日至今的事情梳理了几遍，我知道他们一直站在我眼观不见的阴暗角落，执行着他们所谓的计划。首先，我死亡之后，本该尸身不腐，但两颗眼球却被摘走，弄得我现在只剩两团黄色的魔法目光。。。”
诺兹多姆：“等等，你说错了。据我所知，你的眼球真的是被乞丐或流民摘走的，不然他们不敢扒掉你的衣服和靴子。在那些发死人财的强盗中有个规矩，不能当着逝者的双眼干那些勾当。”
“可我的祭袍不值几个钱，那双靴子也只是普通的牛皮制造的呀，他们就那么想要这些破烂儿？”
诺兹多姆：“你未曾进行过远途布道，所以经验欠缺。任何使用魔法者的物品都带有魔法，你以为自己只是个小镇助祭，但实际上你在圣光上的造诣早就超越了你的导师沃迪恩。你的法衣可以使下一任使用者的法力更加集中和准确，效果也会增加。所以他们可以在黑市上编造一个他们自己都不信的传奇故事，好把你得衣服卖个好价钱。”
“这么说我的眼睛是盗墓贼挖去的，那之后我就在死亡的过度徘徊了数月，魔教为了阻止我复活，刺杀了幽暗城仅存的两位通灵师？”
诺兹多姆：“我欣赏你的睿智，请继续说。”
“但之后的事情就不是针对我的了，魔教从一年前就开始在天灾军团中安插眼线，布莱尔的哥哥阿鲁高就是被他们胁迫的。”
诺兹多姆突然惊恐地睁大了深邃的双眼：“什么？他们没有试图杀你？”
“是呀，他们绑架了布莱尔，直到希尔瓦纳斯到来，他们依然没有放弃带走这个可怜的女孩，丝毫没有管我的意思。”
“错了！都错了！这完全跟我看到的不一样！我搞错了时间线！我搞错了时间线！”他无法抑制自身的颤抖，远方的天空随着他的频率起起伏伏，闪电也更加猛烈，上苍似乎在说：你被耍了！诺兹多姆，怎么可能让你看到故事的全貌？怎么可能让你猜到结局？
。。。。。。。。。。。。。。。。。。。。。。。。。。。。。。。。。。。。。。。。。（兔笔康涕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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