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4
半个多月悄然而过，开学的日子悄悄来临。
付南风从梦中醒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昨天赶画赶到今早，刚刚不过睡了两个多小时，此时脑袋还泛着针刺的痛。
走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任凭水流顺着自己的指缝溜走。啊，今天开学了啊。
洗漱完毕，她从衣帽间找了件宝蓝色的针织衫，纯白色针织裤。外面套了件黑色大衣。头发扎个马尾，在皮筋处系了根浅蓝色的发带。
细碎的刘海扎不住，微卷着搭在额头上，衬得整个人气质温柔娴静。
付南风带上画去了学校，从金融系主任办公室出来时，她脸上已带着生无可恋的表情。真的好麻烦，如果不是当初她爸非要她读金融系，她现在也不至于要两头跑。
现在还要赶到画室去，希望时间来得及，毕竟那天约的是十点，刚刚在吴主任那里花了太多时间，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
—
“唐老师。”付南风抬手敲了敲门，得到应声后走了进去。唐诗抽空看了眼付南风，随手指了个闲置的空桌，“把画放那儿吧。”
付南风眉微挑，也随手将画扔在桌子上，木制的画框和桌面碰撞出脆弱的响声。唐诗像是被吓到一样，连忙站起来朝她这边走，“你轻点，你难道不知道艺术品就是美术家的命吗？”
“我又不是美术家。”付南风看着唐诗怜惜的表情短促的笑了一声，迈开步子走到她之前坐的地方。
手上拿起唐诗之前看的那幅画，眼睛却还停留在唐诗身上，“难道你对我有这么冷淡的时候，在看什么呢，又是哪位大神的画作让你这么喜欢……”话音还没落尾，目光就被手中的画吸引住。
画中是燃着大火的森林，艳红的火苗吞噬整片林子，漆黑的浓烟缭绕在上层空气中，只一眼就让人觉得无端压抑。
整幅画里的火焰像是得到了生命，自顾自的在画中流淌。付南风注意到，在森林深处，林火烧的最旺的地方，有一只仰着头的鹿，满身是烧焦的皮毛，有几处被烧穿，露出鲜红的里肉，隔着空间也能让人闻到那股被烧熟的肉味。
澄澈的鹿眼里满是戒备和绝望，似乎还有愤怒？付南风看不真切，迷烟像是蒙了一层纱，鹿的神情她的确看不真切。但莫名的，她觉得自己的心也被画里的火舌燎了一下，捏着一缕青烟向上升腾。
唐诗已查看过付南风的画，满意地点点头……。看付南风看的入神，便问了句：“怎么样，是不是不输你？”
付南风轻笑，“别这么说，这人可比我厉害多了，我就是个业余的。”
“哈哈哈，你知不知道你那句话要是传出去了可是要引起公愤的。”唐诗从桌上拿起保温瓶喝了口水，继续说，“不过那孩子性格太冷，画的画也是自我色彩浓厚，尖锐又现实，很容易得罪人的。”
付南风摇了摇头，显然不不太赞同她说的话。手指擦过右下角的签名——顾北蕴。好像之前文真提过她，真好奇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有什么不好，理性又真实，注定强大到没人可以左右。”付南风的语气里带着微微的羡慕，“真好。”这两个字几乎是随着空气流动飘到空中。
唐诗又重新拿起那幅画观赏，虽然还有事没说，但付南风也不忍心打扰她，安静地离开了画室。
站在无人的走廊，感受风吹过脸庞的温柔。付南风缓出一口气，那幅画确实和唐老师说的一样，尖锐又现实，鹿的姿态高贵优雅，是烈火中唯一仰着头的存在。
不知道在讽刺什么。
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清凉寡淡的味道冲散了混乱的思维。手机一震，一条微信发过来——
g：姐，我去学校了。你记得……
记得什么？剩下的半条消息隐没在屏幕中，付南风刚想划开锁屏，身后就有人打招呼。
“您好，请问您是这里的老师吗？我有点迷路，您能告诉我音乐室怎么走吗？”细细软软的女声，听着不讨厌。
付南风将手机放回兜内，转身，看见一个比自己略矮的女生，短发，齐刘海，穿着a大的校服。
清纯又明媚，一双像小鹿般的眼，湿漉漉地望着你，带着探索和好奇。
不由自主的，她又想起那幅画，紧接着又想起那个名字——顾北蕴。
付南风眼睛微弯，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浅淡的疏离感从她身上漫开。是问音乐室，应该不是她吧。
于弯弯看着付南风的笑脸，内心无数弹幕飞快刷过：雾草雾草，好漂亮啊！妈妈，我今天看见仙女了！！！
还在感叹美貌的她听见付南风清冷的声音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不是老师。”
omg！不是老师，那就是学生了？我的妈呀，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好听。
看着于弯弯瞪大的充满惊喜的双眼，付南风心里满是疑惑，她不是老师就这么意外吗？自己长得也没那么老吧。
“学姐好！”
眼前的女孩子突然中气十足地吼了声，还给她板板正正地敬了个礼。
于弯弯笔直的军姿吓到了付南风，让她不自觉的收起了散漫的站姿。
“学姐，我叫于弯弯。a市本地人，今年18，是a大新来的插班生，音乐系。家住在……”于弯弯喋喋不休地说，差点将家庭住址说出来，幸而被付南风打断。
“停。”
于弯弯顿时噤声，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付南风。
“我对你住哪儿不感兴趣。音乐室在三楼，那边应该有老师，你自己去找吧。”付南风面无表情地说完这一段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哇塞，姐姐好帅。于弯弯的眼里满是粉色泡泡，赶忙拿出手机和小伙伴分享。
月牙弯弯：姐妹们，我现在在a大，准备去办入学申请，你们猜，我碰见谁了？
难上加难：谁啊？
四级不过不改名：快说快说！别卖关子。
于弯弯想打出付南风的名字，却惊奇的发现那人居然没告诉她。
嗯……
月牙弯弯：……我忘记问名字了。
四级不过不改名：你怎么这么不靠谱啊，我把英语书都放下了，你给我说这个？？
肉肉：………
月牙弯弯：哎呀，反正在一个学校，肯定还会再遇见的。而且她长得超漂亮！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漂亮！看见她的第一眼我就想起来《诗经》里的一句话。
加难：什么？
月牙弯弯：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难上加难：哈哈哈哈，说！你是不是现搜的？
于弯弯没管他们的打趣，总之她看见她的第一眼确实就是这样的感受。像春一样柔和，却又有秋的清淡。
还能遇见的吧！这样的漂亮姐姐肯定很受欢迎。于弯弯迈着轻快的步子向三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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